“好像是游客的家属或者朋友什么的。”看到邹允愣在原地,热心的路人游客继续解释道:“听说是船上有人不见了,可是早上也不是每一个买票的人都上船了啊。”
说完,他还无奈地耸了耸肩,可邹允似乎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
争吵声中,当地的工作人员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但随着另一个说英文的男人声音越来越大,邹允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熟悉。
他攥紧自己的裤兜,却发现药并不在里面。
这几天他懒在小乡村的民宿里,安逸平静,也许是因为时差调整好了,他连睡眠都好了不少;所以当手机的吃药闹铃响起时,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准时服药。
难道……
只是几天没有按时吃药,就已经严重到出现幻觉了吗?
这一瞬间,他觉得四肢僵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冻库里,全身冰冷。
他缓缓朝着人群走去,终于在拨开面前最后一个挡住自己视线的身躯时,听到那个讲英文的男人的话里,出现了他的名字。
肖飒发疯一样地像码头的工作人员质问,邹允在哪里,可邹允根本没有上船,工作人员也回答不了;两方语言不通,鸡同鸭讲,几乎快要打起来了,安保人员也赶到了现场。
邹允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不知道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
如果是幻觉,他常常梦到的肖飒还是当初在出租屋时最美好的样子,可他眼前的背影,憔悴,单薄,三两下就被赶来的安保人员制住。
可如果不是幻觉……
肖飒……
已经死了啊。
他看着当地保安制伏了发疯的肖飒,看着肖飒被人压着转过身来,看着肖飒终于看见了自己。
这一刻,他眼里的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允……允哥……”
他看见肖飒的眼神中有惊喜,有慌乱,有许多许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他还听到肖飒喊了他一声。
也许是看到被擒住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几位安保人员也试探着松开了手。
肖飒缓缓朝邹允走过来,邹允却觉得眼前的那张脸——
他深爱过的,也痛恨过的那张脸。
越是靠近,越是模糊。
“允……”肖飒脱口而出就是那个最熟悉的称呼,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邹允……你……”
“对不起。”
他语无lun次。
“你听我解释……”
肖飒也许解释了,也许没有,邹允只知道自己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觉得这么久以来一直攥着自己心脏的那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松开,血ye瞬间迸发,带着他所有被压抑的情绪,流进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
“啪”的一声。
他狠狠扇了肖飒一个耳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挪威的地名和“新娘的面纱”是真实存在的,但出事故肯定是我杜撰的,一切只为剧情需要,请勿带入上升!
放心..鱼还跪着....
第66章 医院
邹允看着瘦弱, 但从小就不是一个病病歪歪的药罐子;离开孤儿院后他生活拮据,一般的小病小痛都是自己买药解决,好几年也不会上一次医院。
就算后来跟肖飒争吵那次,被画框砸翻了脚指甲, 他都舍不得花钱去医院包扎。
现在他有钱了, 好几辈子都花不完, 可那些钱好像就是给医院准备的;他闻着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硬要说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这是唯一的一次,终于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他。
他静静看着睡在病床上的肖飒。
还是那张第一眼就让他惊艳的脸, Jing致的五官, 微青的下颚和病容并没有让这张脸变得难看,相反让只有二十二岁的少年看着更可怜了。
只是肖飒的鼻梁本来就高挺, 现在脸部的消瘦让眼眶更加凹陷,再加上眼下两块遮不住的乌青,让邹允看得不是滋味。
这怎么能是他认识的肖飒呢?
他承认,在码头的那一刻他已经彻底疯了, 那一巴掌他的确没有收着劲, 到现在掌心都还发麻……
可那是肖飒啊!
肖飒只有二十二岁,年轻、高大、有力, 肖飒一只手就能攥住他两只腕子,按住他动弹不得……
怎么可能就这样在他面前倒下。
后来救护车和警察都赶到了现场, 在现场英语翻译的帮助下, 他勉强和警察沟通了事发的经过, 说肖飒是自己的表弟。
好在警察也能理解作为游客家属,在意外发生后的心情,念在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邹允的态度又很诚恳,简单“教育”了几句,就没有再追究了。
至于肖飒为什么会晕倒,虽然医生能说英语,但到底英语也不是邹允的母语,那些复杂的医学名词也不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