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飒记得他喜欢吃什么,也记得他怕什么……
他觉得脑子乱糟糟的。
喝完醒酒汤后,他走进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人也慢慢清醒了点。
他对着洗漱台前的镜子看着自己,除了些许宿醉后的憔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异样,腰不疼,腿不酸……
肖飒……
应该真的没对他做过什么。
他不能永远做一只鸵鸟,躲在这个房间里;他拿下旁边的干毛巾擦了把脸,转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外,肖飒双肘撑着二楼的围栏,面朝房门的方向,低头看着手机——
还是当初邹允送他的那一部。
“允哥。”他听见开门声抬头,把手机揣进裤袋里,“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看见肖飒抬头,邹允马上埋下脑袋,也不吭声,只摇了摇头。
“那就好。”肖飒的声音也沉了下去,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隔壁走。
好半天没人跟上,他转身见邹允还是低头愣在房门口,才轻轻叹了口气。
“允哥,这边。”他语气有点卑微,“就看一眼——”
“好不好?”
邹允宿醉刚醒,走路头重脚轻的,有些吃力,肖飒好像是为了等他,走得格外慢,加上这房子又大得没边,他跟着走了半天,第一次感叹有人能在家里都走得喘气,才终于到了另一间房门门口。
肖飒抬手推开房门,邹允腿一软,差点栽倒。
这一扇房门隔开的,根本是两个世界,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简直就像小叮当的任意门,无异于穿越。
邹允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走了这么久,他怀疑自己可能酒还没醒,直接走回了家……
这道门里,从沙发、茶几,到那台之前落满灰尘很少打开的电视,客厅的一应装修布局,陈设摆放,都和他的出租屋一模一样。
旁边厨房被油烟熏黄的门框边,挂着肖飒自己买的那条粉红色小围裙;连茶几上随意扔着的杂志画刊,都是邹允之前最常翻的那几本。
简直就是一比一还原。
肖飒站在门边,轻轻扶了邹允一把,指了指卧室的方向,“看看吗?”
这一次邹允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烫着似的躲开肖飒的触碰,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屋,打开了那间“卧室”的房门。
果不其然,甚至细节到窗帘和床单,都和邹允的出租屋一模一样。
如果他酒醒躺在这里,一点都不会怀疑自己回家了。
他看着画架摆放的位置都和自己家里的丝毫不查,也看着画架上的画。
肖飒消失之前,他正忙着那副画像给肖飒做生日礼物,为了怕肖飒提前发现,他每次画完都把那副画像藏好,随便翻了一幅之前画了一半的习作挡上。
那副习作是他之前临摹的一张照片,照片是他唯一的朋友,唐堂去挪威旅游时在直升机上俯拍的挪威峡湾,当时做成了明信片寄给他。
明信片里的景色很美,挪威峡湾那种被冰雪笼罩出的天生高冷的气质,和油画激烈的色彩会产生怎样奇特的碰撞,邹允一直很像试试;但北欧旅行团的价格让他望而却步,也只能就着照片过过瘾。
这幅只画了一半的油画居然也被肖飒完全还原在这间屋里,起码有七成像。
“你……还会画画?”邹允想起之前肖飒跟自己聊起设计和油画,也总是条条是道,“你明明……”
肖飒明明说自己读的是法律和金融。
“算不上会,只是喜欢。”肖飒声音没有什么感情,“收养我的人会,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允哥,我没骗你。”他低头看着邹允,“最多只能算兴趣爱好,跟你肯定比不了。”
见邹允虽然没有答话,却也没有再逃避自己的眼神,他轻轻搭上邹允的肩膀,“还记得我说,你可以在这个家里设计一个画室吗?”
“既然你不愿意答应我,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画室,我就找人装修了这里。”
他抬头在房间环顾一周。
“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画室,但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他缓缓收拢手臂,不动声色地把邹允带进自己怀里,“允哥,不止昨晚,这里弄好后,我每一晚都睡在这里。”
无论如何,他这次他没说谎,或许他也发现了,自己好像已经很难像以前一样,镇定自若地欺骗邹允。
“我真的很想念我们以前在那个家的日子……”
那段他一面说着这辈子最大的谎言,一面却又睡得最踏实的日子。
“允哥……”小半年了,他终于又再搂住邹允,那种满足难以言说,“你会不会想我?”
这一次邹允没有再挣扎,没有推开肖飒。
他不知道管理华尚这样一家大公司到底忙不忙,但他看见过肖飒眼底的红丝,可肖飒还是花时间陪在他身旁,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他也不想就再轻易被肖飒骗了,可一天两天过去,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