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死也不遂你们的心愿!”说罢,女子竟纵身跳了下来。
衣带翻飞,青丝飘扬,如蝶陨地,如花落泥。凄美如斯,然而崖下的军士们冷冷的看着眼前一幕,整齐的站在队列里,不做任何多余的反应。
持刀男子拉之不及,见女子摔落地上,一动不动,气得骂娘,掉头而去。
颜旷向身后使了个颜色,身后有两人领命而去。
那女子正摔落在颜旷队伍的前方路上。颜旷欲纵马上前、查看人是否有救,却被郎将展越拦住。
展越请令:“请允微臣先去。”
颜旷点头。
展越走近那女子,探探鼻息,道:“还有气。”
颜旷唤随行太医许昀上前察看。
许昀察看伤势,简单处理后禀报:“挺高的地方摔下来,幸运地未伤及要害。”
将领是又非建议:“不如让两个人带她去附近农家安顿。”
颜旷思忖道:“不,带上。”众人皆是惊讶。
“不能让此次行军的消息有任何泄露的机会,”颜旷吩咐许昀,“你找匹马带上她,好好看护。”
沐雪几天里连夜奔波,疲惫不堪。所以当许昀及其徒弟阿苏把她扛到马背上后,沐雪一阵倦意袭来,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身处一个简陋的帐篷里。帐里光线十分幽暗,恐怕已是日暮时分,也不知睡了多久。
沐雪坐起身来,只见身周都是大大小小箱子,帐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气息。
“你醒啦!”帐篷门帘掀起,进来一个白袍短须的男子。
来人正是许昀,他说:“姑娘你昏睡了一整天,所幸只受了些外伤,并无大碍。”
沐雪欲起身道谢,许昀忙阻止:“你再好好歇一下,不必勉强。”他又端过一只碗,说:“喝些粥吧。”
沐雪接过碗:“多谢恩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许昀道:“我叫许昀,本是大夫,举手之劳而已。不知姑娘为何来到这荒郊野岭之处?”
沐雪掩面欲泣:“小女子名叫沐雪,充州甘平马家村人氏。遭逢战乱,家园尽毁,父母双亡,跟随叔父们向西逃难。本欲投奔甘州的远亲,谁料路经怙云岭下却遭遇一群匪寇,他们不仅抢劫了我们的粮食、盘缠,还杀了我的叔伯同乡,只留下女眷们的性命,押回他们山寨。我偷偷从他们老巢逃出来,不想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一路追杀我……”
许昀安慰道:“姑娘莫怕,如今你和我们军队在一起,很安全。你先慢慢吃点东西,歇息一下。然后可否随我去见见我们将军,他很关心你的伤势。”
沐雪连忙答应。
“将军们现在开会。我先出去忙一下,你请自便。”说罢,许昀走出帐篷。
许昀等到是又非等将领离开颜旷营帐后,便进去禀报沐雪苏醒之事,并一一转述沐雪所言。颜旷听罢沉yin不语。
许昀说:“这女子体格矫健,并非普通民妇。”
旁边的展越亦说:“此前臣探过她的脉象,确有内功修为。她从高处掉下却未有重伤,绝非巧合。”
颜旷吩咐许昀:“你去带她来。”
许昀领命离去。
展越说:“陛下,此女不得不防。”
颜旷说:“眹知道。”
沐雪喝完粥,察看自身的伤势,并未伤及筋骨脏腑,果然没有大碍。几处擦伤已包扎妥当,只是隐隐作痛。
许昀礼貌的问了一声,然后走进帐篷,询问沐雪是否方便随他去见将军。沐雪忙答应,简单整理了下着装,跟随许昀离开医帐。沐雪跟着许昀向营地中央走去,一路上路过的军士无不虎视眈眈盯着她看,沐雪装作羞怯的样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更有胆大的士兵开始吹口哨,越来越多人开始围上来起哄。许昀向他们挥挥手里的银针,起哄的众人才怏怏退开。
许昀带沐雪走到中央一个普通营帐前便离开了,沐雪独自走进营帐,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身披银甲赤袍的男子正坐在灯前看书,另一个身着褐色皮甲的男子双手抱剑、紧盯着她走进来。
沐雪忙跪下说:“小女子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颜旷从书后抬起头看了沐雪一眼,对身旁的展越道:“你出去吧。”
展越闻之不动,一眼不眨的盯着沐雪。沐雪只觉这眼神犀利无比,像一柄穿心利剑。
颜旷皱眉看向展越,展越才慢慢走出帐外,在帐门处站立不动。
颜旷向沐雪说:“姑娘请坐。你伤势如何?”
沐雪起身:“小女并无大碍,多亏将军相救。我叫沐雪,原为……”
颜旷打断道:“沐雪姑娘的不幸遭遇,朕已听说了。不瞒姑娘,朕乃齐国皇帝,秘密领兵,行军至此。巧遇姑娘,为不泄露行迹,不得不请姑娘与我们一路。幸而姑娘身无大碍,此路上不至于太过辛苦。”
沐雪被抢白,打乱了哭诉身世的节奏,只得又跪下诺诺应答。
颜旷招手让她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