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身旁奇妙的沉默,Queeheseus,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穿過層層盤根糾結的樹根,透過向黑暗進軍的柔細根莖,她看見──Queenie尖叫的瞬間,他們又回到辦公室。
Theseus微笑,倒數女孩奪門而出的秒數。
Queenie卻在環繞辦公室後,出乎意料的待在原地,「那是什麼?」她嗓音顫抖,卻故作平穩,「這裡發生什麼事?」
Theseus打量般的看著Queenie,許久,才真心的笑了,「跟我說說外頭發生的事,」他一頓,「然後,我們再來討論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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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氣依然糟糕,雲層厚重得彷彿隨時要墜落在地,陽光卻在其中反射得更亮更刺眼,讓世間萬物都籠罩在白光下。氣溫陡降,徘徊在街道上的行人更少了,無一不待在溫暖的室內,躲避外頭的寒冷與神出鬼沒的疫神。
但在中央公園的一隅,若有方法穿過層層歌聲幻化的防護與令人迷惑的無形阻攔,便會發現一處令人訝然的景象──雪地突生的色彩。
以一個敞開的皮箱為中心點,融化又再度累積的積雪上鋪著溫暖的野餐毯,怕冷的玻璃獸與木靈們在不停爭吵的茶具組中,玩著久違的捉迷藏。
一旁窩著神話才會出現的生物,一隻火龍,牠閉著眼,吐息皆是細小的火焰,rou翼舒適的在雪地上伸展,不少螢藍的旋舞針在其中穿梭,有如玩鬧的孩童。
另一旁,有名青年,他吹奏不過巴掌大的陶笛,隨著皮箱裡傳出的清亮歌曲伴奏,指引那隻從皮箱裡飛竄而出的伏地蝠別溜出安全範圍,這裡不是一直都如此溫暖。
是血腥味讓火龍抬起頭,伏地蝠也停下讓青年檢查rou翼的動作,迅速從他身旁飄開。
青年抬起頭,對來者露出淺淺的微笑,「午安。」
「午安。」Graves點點頭,在這片色彩繽紛的雪地,他衣著的黑有如異物,讓奇獸望之退避,只有幾隻膽大的仍待在原處,探頭探腦的觀望。
「要喝杯茶嗎?」青年──舉起手,示意野餐毯上的空位。茶具組自動自發的讓開一塊不小的空間,壺身繪有淡藍花卉的茶壺更散發出溫雅的香氣。
Graves略挑眉,「有何不可?」他隨即在火龍身旁坐下。
火龍噴鼻,似乎對Graves帶來的血腥感到不滿,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青年熟練的倒著茶,叮嚀餅乾壺拿出它美味的存貨,彷彿沒有聞到Graves身上濃厚的血腥與硝煙氣息。
玻璃獸前掌搭在Graves大腿上,抬頭觀望,虎視眈眈地望著對方指節上的銀戒。
Graves漫不經心的撫摸玻璃獸,充當安撫,「真難得沒有瞧見你的小影子。」
一頓,有些無奈的笑了,「他長大了。」短短一句,似乎就能表達男孩再度成長的模樣。和成年相差無幾的面容,雖然仍有三、四年的差距,但足夠刺激那些對闇黑怨靈宿主的記憶猶新的紐約正氣師。
不讓Credence跟著外出,卻沒有說出當他一早醒來時,和睡眼迷濛的Credence視線相接時,那份誘惑般的心動。天知道他當時是靠多少毅力與堅持,才沒有在近得彷彿能感受到彼此吐納的瞬間,一親芳澤。
Graves有如察覺到心緒,「也該是時候了。」
主詞模糊的字句調侃得不知該如何接話,幾番混亂下,他選擇不接這個話題,轉而偏頭觀察學習如何在雪地上行動的伏地蝠,昏暗的天光照亮牠rou翼上模糊不清的金色雕紋,陌生的語句沿著邊緣描繪而過,圓滿的繞了一圈。
「那是庫斯科的禱文。」Graves解答無聲的困惑,輕喃,「死亡的手足,死亡的引領者,願你帶領生者前往永無止境的獵場,奮戰不息。」見面容越來越顯得窘迫,他似笑非笑,「掠過火龍不提,你倒收養一隻麻煩的傢伙。」
「牠很溫順,」辯護,「不會再參與那些事。」
Graves淡然,「嘗過血腥味,很難馴養。」
「總有辦法的。」喝口茶,「Arthur不就適應得挺好?」
火龍輕哼,rou翼再度舒展,將皮箱納入保護下。
Graves微笑,不再發言,只專心享受他那杯茶。
悠然坐在一旁,觀看越來越暗沉的天光,木靈攀爬到肩際,對那些飛舞的旋舞針伸出手臂,有如驅趕,又似尋求擁抱。
人魚依然歌唱,不知是否察覺到Graves的歸返,她嗓音多幾分撒嬌般的甜膩,語調更是溫柔。
良久,當皮箱裡的掛鐘鳴唱報時,Graves放下茶杯,「你應該小心點,Sder。」他站起身,撫平衣服的皺褶,「列在懸賞單上的,不只我一個。」眼前這名貌似人畜無害的青年,黑市的懸賞僅次於他,若是活捉,則值更多。
「請叫我。」微笑,像是知曉對方腦海裡紛紛擾擾,「G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