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獸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後,幻影猿一把撈起牠,塞回窩巢裡給木靈們看管。
向幻影猿道謝,拎起裝滿山羊rou的水桶,走向另一個方向,炎熱的森林區域。
解除屏障咒,繞過伏地蝠棲息的地xue,直接往靠在岩石旁邊休息的火龍走去,早些時候留給伏地蝠的食物都消失了,火龍吃光了它。伏地蝠的代謝恐怕跟奴尼蛇一樣,吃飽後能挨快半年的餓。
察覺到他人靠近,原先趴著休息的火龍抬高頭,鼻翼輕微扇動。
站在火龍身旁,舉起水桶,「我擔心你沒吃飽。」
火龍垂下頭,柔順的用鼻尖頂了頂的身子。
把rou塊倒在草地上,往後退幾步。
火龍狼吞虎嚥著rou塊,檢查牠身上那些光滑黃澄且完美的鱗片,他想知道觸摸起來的溫度,藉此了解身體狀況,但也只能等火龍吃完。搶食不是友善的舉動,讓對方餓著更不是。
後腿有幾道結痂的傷口,很新,也許是早上不小心割出來的,晚點再用藥草處理,柔軟的腹部毫無缺損,肩部看得出鐵鍊長期懸吊的痕跡,脖頸的背刺也割掉幾個,原因他也清楚,為方便置放鞍具,卻不樂見如此行為。暴殄天物。
嘆口氣,暗自猜想得花多少時間才能讓火龍停止對束縛的厭惡與恐懼。
火龍抬起頭,發出細微的警告。順著牠的目光看去,如他所料,火龍望著的是木屋,皮箱唯一的出入口,外頭恐怕有幾隻火龍在上空旋繞,試圖讓火焰掩滅一切。
「噓,Arthur,沒事的。」輕拍火龍脖頸冰涼的鱗片。火龍在害怕,情緒能影響鱗片的溫度。「媽咪在這。」
突然間,在本該光滑之處,一道粗糙的刮痕破壞完美。
皺眉,他蹲下身,想看仔細火龍胸前的鱗片。那有幾片逆鱗,火龍都會有的,那是牠們最敏感且最容易受到致命傷的地方,也最能反應身體狀況。醫術Jing湛的龍醫常一眼就能從逆鱗評斷一隻火龍的健康與否。
而在Arthur的逆鱗處,看見一個刻印──一個三角形、中間以圓和直線劃為兩半的圖騰。似曾相識,卻不知從何而來。
「誰給你這個的?」輕拍火龍,牠現在冷靜多了,也垂下頭,打算打個小盹。「當時肯定很疼。」
火龍輕哼,尾巴慵懶地輕甩。
微笑,「好,不吵你了。」他拎起水桶,「我晚點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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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黑怨靈偏著頭,無形的目光打量Graves,對方沒有退縮,不像另一個,它能聞到淡薄的恐懼,也許這個Graves藏起來了?就跟另一個一樣,「你看起來不太一樣。」
Graves輕哼,一派閒適的坐在不過半膝高的簡樸木椅上,「因為我的確如此,」他抹去指尖的髒污,「不算上私自帶你拜訪我的那次,或許我該說一句,初次見面,Barebone?」
闇黑怨靈不打算接話,它膨脹身子,佔據木屋每個角落,「你欺騙他。」
「不錯的觀察。」Graves微笑,無視一點一滴縮小的空間。闇黑怨靈只留下他腳旁與頂頭的出入口,連一旁油燈的光芒都打算吞滅。
究竟是哪一份報告說闇黑怨靈很溫馴的?Graves指尖輕敲膝頭,想起屬名──Goldstein。故作強悍的女人總是特別心軟,不像Picquery,連神經都是鋼鐵做的,「但我不打算對你說明。」
掩去油燈最後的光輝,木屋陷入黑暗,闇黑怨靈探出無數細小的觸手,它們纏成雙墨黑的手,透著同樣夜色的血ye,反射金屬光輝的骨幹,卻沒有皮膚包裹,「為什麼?」
「我們見面不過一小時,你就打算謀殺我兩次,」Graves笑意更深,他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我想這應該是個好原因。」
闇黑怨靈縮了下,嗓音卻更加尖銳,「你傷害他。」
Graves聳肩,「他不在乎。」
「他在乎。」佔據最後一點的空間,闇黑怨靈的觸手攀附到Graves身上,倒刺劃開衣物,「如果你傷害他,我會殺了你。」
Graves偏頭,示意頂頭的木門,「你何不直接把我丟出去給火龍收拾?」他瞥一眼滲血的皮膚,「你現在有這個能力。」
「他會在乎。」闇黑怨靈退開,龐大的身軀再度縮小成拳頭大,好不容易形成的肌理崩解消散,地上落了一灘血跡,它將其抹去,「那是他教我。」
轉眼間,木屋的模樣一如往常,闇黑怨靈躲入的大衣裡,消失無蹤。
Graves盯著沿著指尖滴落的血跡,輕撫而過,傷口消失,衣物恢復原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推開門,「Graves先生,你想喝點茶嗎?」他捧著茶壺,「聽說喝茶能幫助放鬆Jing神。」他看一眼對外的木門,似乎認定外頭的搜尋尚未結束。
「我偏好咖啡。」Graves站起身,「不過紅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