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老太太青白难看的脸色,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这......这可怎么办呢?”
梁枫心里暗笑,这大嫂平日里最是Jing明不过,但到底还是个女人,现在遭逢大变,一下脑子就僵化了。
他清了清嗓子,“让耀文去请林大夫来看看吧,老太太年龄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来。”
“好好.......”
说完,她匆匆忙忙地就跑出去了。
小李氏大概是真的很紧张,出去吩咐她儿子干活的时候,大概是耀文耀武懒得跑,不愿意去,梁枫还隐约听见她似是吼了几句,这对宠儿如命的小李氏来说,也很难得一见。
林大夫先给老太太诊了脉,再扒开老太太的眼皮和舌苔看了几眼之后,面色变得有几分沉重,小李氏见此,顿时被吓得心里一突。
银针在手指上扎了一下,老太太受惊般睁开了眼,身体也猛地弹跳起来,但很快,又失去支撑地倒了下去。
老太太醒过来,不停地转着眼珠子,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整个面部肌rou完全不受她控制,“啊啊”了半天,口水直淋,最后却还是没能吐出其他的音节来。
林大夫医者仁心,见这状况,眼里闪过几分无奈之色,叹气道,“中风,恐怕是这两天吹了冷风,又受了大刺激,心火暴甚,我也没法子了,你们好好伺候着吧,以后就只能这样了。”
中风,这个病症在场的所有人都不陌生。
乍一下听到,都深深地皱起了眉毛。
梁枫也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平和,“为了大哥的事,我和爹娘昨儿个连夜赶到县城,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风没休息,今天大哥又被县令大人打板子下狱了,这两件事确实符合林大夫刚才说的。”
林大夫转头看了一眼神色自然的梁枫,目光中的讶异难以掩饰,从昨天到尽头,全村几乎都知道梁荣除了事,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闹成这样,不仅公堂还下狱了,这可是他们杏花村头一遭。
此外,他也很震惊于梁枫此刻的行为,怎么把能这种事,就这么随意地说出来了,毕竟是家丑,不是该藏着掖着吗,这么坦荡?
不过这毕竟是家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轻轻叹了口气,“哎,真是造孽啊!”
梁枫送林大夫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梁老头,他正埋着头走路,满脸的冷漠,眼神凶恶,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刚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
梁枫叫了声,“爹。”
梁老头回过神来,看见林大夫,他匆忙收敛表情,点头问候一句,“是林大夫啊!”
林大夫也客气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出去了。
见人走远,梁老头就迫不及待地,对着梁枫喝问起来,“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来家里,还有他刚才的脸色,什么意思?”
梁枫也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哎,娘刚才回来,喝了口水就晕过去,我怕出什么事,就让耀文去喊了林大夫过来看看。”
“哦,那她没什么事吧?”
梁老头的语气里,半分关切也无,反而偷着隐隐的杀气。
梁枫心里暗笑,看来老头子真的被族老们教训了一顿,他们一家,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慢慢叙说着,“林大夫说娘吹了冷风,又受了大刺激,心火过旺、淤血上脑,导致中风了,以后怕是只能呆在炕上了。”
闻言,梁老头整个人身躯一震,双眼发亮,难以置信地看了梁枫一眼,但却又似乎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拔腿就走,急急忙忙地,向着梁老太太在的屋子里冲去。
进去之后,就见小李氏正坐在床头,拿着勺子给老太婆喂水。
老太婆表情扭曲,歪靠在床头上,整个人姿势很怪异,到嘴边的水始终没办法完全吞咽,沿着嘴角渗出来大半,小李氏又急急忙忙拿帕子给她擦干净。
此刻老太太的模样,可以说是难看邋遢到了极点,但梁枫暗暗观察梁老头的神色变化,见他不仅没有嫌弃,反而似乎心里还难以抑制地涌上股狂喜,甚至马上就要憋不住笑出声了。
梁枫以前在军队也学过微表情观察。
确实不出所料,梁老头此刻双眼冒光,心里同时在止不住地感叹着,“中风好啊,中风好,太是时候了,老太婆也终于给他做了件好事。”
他刚从县城回来,就被叫到族长家,被那一群族老,挨个的批评喝骂了一回。要知道,他甚至比那某几个人的年纪还要长呢,结果却被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下尽了脸子,让他如何不愤怒。
不仅如此,他们还让他把老太婆和长子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说梁家就没出过进大牢的汉子,他们梁家丢不起这个人。
说实话,老太婆在不在族谱上,他并不是太在乎,但是被族里逼迫着除族,他以后还如何抬头做人;而且,梁荣毕竟的他的长子,他四十多年的心血和付出啊,但凡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