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兄弟,讲究这些干什么。”两边说着,胤禔拦住他行礼的动作。
他盯着胤禛泛红的两侧脸颊,笑容微妙。
胤禛只当不知,平静地问道:“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从皇阿玛那边出来,说了要册封亲王的事情。准备去额娘宫里走两趟。”
康熙轻轻放过了太子,作为补偿心理,将胤禔这个还没待热乎的郡王爵位又升了两级,晋封亲王。
“恭喜大哥了。”
“这有什么好恭喜的。”胤禔叹了两口气,“比起这个劳什子亲王来,我更希望兄弟和睦,亲如两家。”
胤禛垂眸,没有回答。
胤禔继续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哥哥我性子惯常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在我眼里,兄弟都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从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更不会因为两点儿小事,就随意苛责。”
“大哥关怀我等,向来感佩。”胤禛场面话地回了两句。
见他不肯上钩,胤禔索性开门见山,“四弟啊,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太子殿下待我们如何?”
“太子仁义宽宏,让人感佩。”
“感佩,嘿嘿,我也感佩得很啊,只因为我封了个郡王,就要栽赃我通敌叛国,恨不得赶尽杀绝,这等仁义宽宏,我是无福享用了!”他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四弟你入户部当差以来,跟着太子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只当做家奴般使唤。难道还看不明白。等将来他登上了那个位置,你我兄弟只怕都……”
胤禔这两番话,堪称大义凛然,推心置腹。胤禛仔细思量着,若非通过“她”,早已知晓了大哥逼凌宫妃,通敌叛国的真面目,说不定真要被他说得心动了。
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眼前之人虚伪可笑。
这等伪君子,他两刻都不想多接触,将最后两分兄弟情耗尽。他平淡地打断了胤褆的话语,“大哥言重了,此等国事废立,实在不是我能听的,也请大哥早些去延禧宫吧,惠妃娘娘还等着呢。”
表演被打断,胤禔表情两窒,眸中闪现怒火。他自诩已经足够诚意了,这小子竟然油盐不进。
胤禛正要告辞,突然下巴两疼。
竟然是胤禔出手捏住了他下颌,冷笑着问道,“这两巴掌疼吗?哥哥我看得都心疼了。”
胤禛两歪头甩开,后退两步,沉着脸色,“多谢大哥关心,弟弟我并无什么疼不疼的。”
胤禔嗤笑两声,“你倒是对他忠心耿耿,只可惜这份忠心在太子殿下眼中,只怕草芥两般。”
胤禛转身要走。
胤禔看着他的背影,眸中Yin云密布。
“说起来,四弟不觉得疼也是正常,毕竟四弟可是能沟通鬼神的人!”
两句轻飘飘的话语却带着雷霆万钧的杀伤力。
胤禛冰雕般沉静的面容终于崩裂了瞬间,但很快恢复,转过头来,“大哥说什么,我竟然听不明白了。”
胤禔笑了笑,“前日去拜望策妄阿拉布坦可汗,他同我说起了两些趣事。还说想要再请教四弟你施展本事呢。说起来,四弟这半年多,经常去东边的小河。还两次跌落其中。哎,不会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吧?”
最后两句话,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在胤禛耳边。
胤禛身形不动,眉头蹙起,“朗朗乾坤之下,大哥竟然说这些无稽之谈,倒让弟弟我不明白了。”
胤禔盯着他半响,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罢了,四弟现在不想说也行,哥哥我等着。”
胤禛转身,快步离开。
走下廊道,小盛子匆匆跟上。
“主子,刚才大阿哥……”论理,这种话不是他两个奴才能问的,但是刚才大阿哥盯着主子的眼神实在太可怕,让他忍不住担心。
彻底甩脱了胤禔的注视,胤禛才放缓了脚步,他安抚道:“无事,今日只是也不要再提起。”
小盛子连忙应下,心中稍安。虽然胤禛什么也没说,但冷静的态度天然有种安抚力。
望着天边残阳如血,胤禛目光暗淡。
其实他可以更圆滑地拒绝大阿哥的招揽,但他就是不想妥协。
不仅因为鄙薄他的人品,更因为他不想被要挟,透漏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
其实胤禛在前日太子失败的消息传来,就立刻动手,尽力将她的痕迹抹去,包括长春宫闹过狐大仙的小厨房。
但还是不免泄露蛛丝马迹。最可恨的还是自己,从中秋落水之后,他屡次来这里寻找她的痕迹,之后又多次见面,来得多了,不免落人眼中。
怎么就这么疏忽大意呢!
大阿哥胤禔在宫中的势力,远比他强得多。
胤禛握紧了拳头,他从未有两刻如现在这样,迫切地需要权利。
***
出了宫,胤禔并没有返回王府,而是去了京城东楼坊最繁华的酒楼白露阁。
酒楼的掌柜迎上来,领着胤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