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冷漠,像是没了别的情绪,每天像个死人一样活着。
时间过得太快,也太久了。
久到祁嘉石都忘了,沈沐淮掩藏在冰封冷漠外表下,有很多难过。
“莞尔......”他听到沈沐淮在轻声呢喃宴莞尔的名字,声音中带着依赖与缱绻。
祁嘉石烦躁地搓了搓头发。
他真不知道宴莞尔给沈沐淮下了什么蛊,把他害成这样,他做梦都还能依恋地梦到她。
他是真下了决心,等沈沐淮病好之后,把他绑回烟州的。
可现在看来,就算把他绑回去,又怎么样呢?
沈沐淮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
解铃还须系铃人。
祁嘉石叹口气,将刚刚下单的药和热食退掉,起身出了门。
... ...
绵中管理不像烟州一中那么严格。
绵中没有要求学生穿校服,所以校门口的保卫只要觉得看着像个学生,都会放进学校。
进绵中的路顺利得出乎祁嘉石意料,他一路往教学楼走,走到一楼,随便找了个同学问到高三在几楼。
“我就是高三的,”那同学答,“高三就在一楼。”
绵中为了省掉高三学生上下楼梯的时间,直接把高三的班级安排在一楼。
“哦哦,”祁嘉石不知道宴莞尔在几班,只能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地问,
“那同学再请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宴莞尔的人吗?或者说,你知不知道她在几班?”
出乎意料的,那同学对宴莞尔很熟悉,“你找宴莞尔啊,她在一班,”她指着走廊尽头的教室,“就是那个班,现在是下课时间,她应该在座位上学习。”
“哦......”祁嘉石没想到宴莞尔在绵中这么有名,不过他现在也没空纠缠这些,“谢谢你。”
他道完谢后便直接向一班跑去。
“宴莞尔,有人找!”
宴莞尔听到声音抬起头,在看到门口祁嘉石的那一刻,她脑海中恍惚了一瞬。
祁嘉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脸色不要太难看。
宴莞尔放下笔站起来,朝他走去,“你怎么来了?”
班里不时有好奇的目光传来,教室门口也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祁嘉石说:“找个地方,我们聊聊。”
... ...
铃声响起,走廊外的同学纷纷往教室里跑去,走廊瞬间空无一人。
宴莞尔把祁嘉石带到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再次问他:“你怎么会来?”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来。
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
宴莞尔平静地看着他,“你指哪一件?”
“沈沐淮来绵城之后发生的!”
他没时间管她和沈沐淮是怎么分手的,沈沐淮也等不起他慢慢吞吞地问完所有。
“你也知道了,他来绵城,想要报复我。”
而她正依沈沐淮的言等着,等他来报复她。
“报复?”祁嘉石被她云淡风轻的语气给气笑了,
“他报复你把他自己给报复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没来上学?你知不知道他生病了?如果不是我赶去,他可能会死在家里?!”
他刻意把事态说得严重,说话时他死死盯着宴莞尔的脸,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宴莞尔一愣,眼眸中霎时涌起慌乱情绪,“你说什么?”
她还在意,祁嘉石心头稳了点。
如果她在听到沈沐淮可能会死在家里还一副不紧不慢平平淡淡的模样,他都担心自己会动手掐死她。
“死”这个字的冲击力太大。
宴莞尔紧张地抓紧他袖子,追问道:“他生什么病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祁嘉石把兜里钥匙递给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宴莞尔,你们从前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可我想让你知道,你们分手之后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他见证了宴莞尔和沈沐淮在一起的全过程。
他亲眼看到宴莞尔把“完美”如神明一般的沈沐淮,变成了有血有泪有情绪的人,他看到她让他变得张扬变得肆意,变得像个热烈明媚的少年样,又看到她把这样的沈沐淮全部摧毁。
“你把他变成与他从前完全不同的人,让他从一个极端,跌落到另一个极端,然后拍拍屁股就跑了,没人救他,他也不愿意被人救。他有很严重的抑郁症,需要每天定时吃药,他来绵城这几天,你们见面了,但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对不对?因为你根本不在意他。”
祁嘉石努力抑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对她生气。
“他吃了一年多的药,不吃的时候情绪不稳定,吃完就像个情绪麻木的死人,宴莞尔,我不求你对他多好,可你至少不要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