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希宇笑了。
“很像‘掩耳盗铃’的傻瓜吧。”我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觉得很管用呢。爸爸妈妈分开的那一阵子,我每天每天都要写很多‘没关系’,那一次,这么厚的本子都被我写满了。”我用手掌比给他看。
“写完那一本,我就没关系了。能够很有力气很乐观地对付生活。”
“你爸爸妈妈……分开了?”顾希宇和我一样,用这一个词代替离婚。
“嗯。”我回答他,“那一次大火以后,他们就分开了。”
“你……”
“没关系,现在我们都很幸福呀。”我挺挺脊背说。
我甚至有一点高兴,因为爸爸妈妈的分开,所以我没有美满的家庭伤到他。
如果命运让我注定成为一个单亲的孩子,我愿意这样接受这个事实。
“那你现在,写得最漂亮的字,一定是‘没关系’那三个字吧?”
顾希宇问我。
“对呀。我的名字也没有写得这么好。”我笑着回答他。“而且忘却难过的事情,这也是我最好的技艺。因为这个技艺,我练习了太久。”
“那你不是小龙女了吗?不会伤心。”他笑我。
“不一样。”我摆手,“我会伤心,也会难过,不过我只是比较有办法快点复原。”
然而,我怎么能想到,有一天,因为他,我遇上了即使写满十本‘没关系’也没能洒脱的事情?
顾希宇式关心
我们坐上taxi回校。他把我背回宿舍,然后才肯离开。
等到他下楼,我拖着肿得像猪蹄一样的脚一拐一拐地走到阳台边,凝望他离开的背影。等到再也看不见他,我才肯一拐一拐地跳回我的书桌边。
然后,我把阿生跟我讲的那些话郑重郑重地写下来,“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情,不要看不起自己,也不要崇拜他,谈一场恋爱,你要做到不仰着头看他,也让他不必低头就看到你,这样才可以。”
我用这些话,勉励我自己,从此以后,我要努力理直气壮地喜欢他。我要站在跟他同一个台阶上,让他张开眼睛,就能发现站在眼前的我。
这一天,尽管我遍体伤痕,然而我却笑得像一朵阳光下灿烂开放的向日葵。
大劫过后的第二天,林星打电话给我。
“刘嘉妮。”
林星改变了以前横蛮的态度,打电话的时候,竟然会先叫我的名字。
“是我。”我愉快地在电话这头回答他。
“今天捡到馅饼了?这么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很高兴?”我疑惑地问他。
“说话的声音都喜滋滋的。”
我咭咭地笑。
“别笑了。声音好傻。”这个人!
“现在有没有空?”
“有呀。”
“出来一下。有事要跟你说。”命令的语气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有空,可是我出不去。”我老实地说。
“什么意思?”林星被我搞糊涂了。
“我的手和脚都受伤了。绑了很多绷带,下楼梯有点困难。”
“受伤了?”林星的音调徒然高了八调。“怎么会受伤?现在怎么样?”
“这件事情说出来太长了。”我说,“放心啦,挂不了。”
“刘嘉妮你是不是个别人打架了?”林星竟然异想天开。
“呀。我像那种容易冲动的人吗?”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路见不平,然后就一时脑袋发热,以为自己是身怀绝技的女侠,伸手伸脚相助呢?”
我扑哧扑哧地笑起来。
“你别跟我扯了。”我嘎嘎地说,“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最近有一个国家级的征文比赛。我的导师让我参加,我顺便把你也推荐了。”
“征文比赛?”我跳起来,受伤的脚受创得更严重,我呲牙裂嘴地惨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刘嘉妮?!”电话那边的林星听到我惨绝人寰的叫声,慌忙问。
“没……没有。”我尴尬地说,“我太兴奋了,不记得脚受伤这件事情,跳了一下,把伤口震裂了。”
“对了。”我握紧话机,“这种征文比赛拿了奖有奖金吧?”
“有啊。”
“多少?”我把耳朵贴紧话筒,兴奋地问他“国家级的比赛奖金很多吧?”
“特等奖5000,一等奖3000……”林星在那边好像在读公告。
“5000”我双眼发光,“即使不济拿一个一等奖的奖杯,奖金也不少。我可以省下一个多月多补习老师的功夫呀。
“啧啧。刘嘉妮。你不是冲着钱去参赛吧?”
“当然。不然我向着什么冲过去?”我理直气壮回答他。
“你知不知道荣誉比金钱重要得多?”
“我只知道没有荣誉我也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