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泣不成声。
娘,我真的好疼,带我走吧,我错了。
天雷之下,又是那人身影,我这时只觉得自己可怜,若是自己不爱他,早就离开他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哪会落到这步境界。
我以前竟还会觉得他也会对我存着这份情,毕竟百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爱错了人,结局原是如此悲惨。
可我没想到,这还不是我的结局。
再次拥有意识醒来的时候是在我菩提山的房间里。
若不是身上的鞭伤难以忽略,我就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梦。
可惜不是。
我真的杀了清微弟子。
我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救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事实上,我现在害怕面对任何人。
我体内流转的并非灵力,而是妖力,我是只魅妖,居然修了无情道。
师尊不可能不知道我的体质,他仍然让我修习这个功法,为什么呢,因为我母亲之托吗?
原来以前数次救我于危难之际,不过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
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我什么也挽回不了。
我是一只杀了二十三个清微弟子的魅妖。
也许我本性如此。
我出了门,去了后山。
桃花仍旧开的鲜艳,我觉得十分刺眼。
所以,我将它们尽数毁掉,看着满地的桃花残枝,我觉得愉悦极了,放声大笑。
菩提山那么冷,从来就不适合我。
我叛出清微,入了魔。
很快,人间便多了一个噩梦。
一名红衣女子杀人如麻,专挑长得好看的人杀。
男女不分,特别是对待女子时手段极其残忍。
那就是我。
修仙界关于我入魔传闻颇多,有的说我因为爱而不得入魔,有的说我嫉妒桃夭入魔,还有的说凌然背叛了我,可他们一个都没说对。
我,其实本性就是如此。
只是以前有禁锢着我的枷锁。
因为我是无恶不作的魔头,所以讨伐我的修仙者不计其数,可是这里面从来就没有他。
谢茹虹倒是传过口音给我:“若清河,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上尊为了保住你的命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做。”
他做了什么,我一点也不关心,反正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母亲。
好友之托。
我就是他的累赘。
魔界没有太阳,我突然有些想念菩提山上的夕阳。
以前偶尔走运,我弹琴之时凌然他会坐在一旁静静地听。
我边弹边悄悄偷看他。
那时候就觉得费尽心思学琴也算得偿所愿了。
我想菩提山,于是我就回去了。
只不过这一回去又是轩然大波。
菩提山后山,再没了桃花林。
我在空中看向对面的凌然,笑眯眯道:“为何你不解了禁制,让他们也上来?”
菩提山有凌然的禁制,除却我们三人其他清微弟子都无法上来,我意外的是,我竟然还能上来。
他道:“还有一条路可回头。”
“嗯?”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剔妖骨,换灵血。”
我摇头:“凌然,你还不清楚吗?我不做妖还能做什么呢?”
“而且,即便我摆脱了妖这个身份,手上的杀孽也摆脱不了。”
他坚定地道:“杀孽可赎,我会帮你。”
“可是我不乐意。”
清河剑从我手里腾跃而起,目标是他。
他不动,也没有施法躲避。
突然出现的桃夭挡下这一击。
我握住弹回来的清河剑,仍笑着说:“凌然,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不等他回答,我就又说:“一百二十年。”
一百二十年,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久。
“一百二十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与此同时我也恨着这个女人。”我将剑锋指向桃夭。
她站在凌然身边,眼中鄙夷之情尽现。
凌然眼底闪过一抹红光,他早已成仙,无情道的仙人不该有情,而他却与妖相恋,这更是天道不能容许之事。
“桃夭,你千年前害他害得还不够吗?如今他为了你自毁仙途,差点剔去仙骨。”我慢声说道,“你和我究竟有什么区别呢?”
“别说了!”凌然皱着眉头打断我。
我爽朗一笑:“为什么不说,她还不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你可不可怜啊。我是在心疼你,凌然。”
是啊,凌然为桃夭做的何止这些,只不过他一直没告诉桃夭罢了。
他终是出手了,甚至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股剑意便来到我面前。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