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等着不嫁干吗?”
“你到底想不想拯救公司几百名员工乃至苍生大地?”
轮到她把头一偏,怀疑地望我一眼,意思是,有没有那么严重?!我点头,Yes,就是这样。结婚又不是让你上断头台,法律规定你后悔了可以重新来过。女王,告诉你,男人求婚求多了,会失去信心和耐心的,我可不希望G&H首屈一指的John大师因为你这样而毁了。
“女儿和妈妈的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屑。这时,羽澜打开门补充一句:“Daddy,妈妈说你是手心。”她说完,安静的笑声也传了出来,想必羽澜已经将这个“笑话”告诉了她,于是我也跟着笑,陶冶更迷惑了,“喂,太太,到底什么意思?”
今年回去,也许还是老样子,但是我很有期待,对于上海,我怀有太多的感情,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源自那里,尽管物是人也非。总还有几处温暖的栖息地,总还有那么多个熟悉的脸孔,总还有一些挥散在空气里的气息。
她小心地抬起头来,问:“像老师讲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么?”
“是你嫁还是我嫁?”我反问。
我头脑里想着这些,笔轻轻地在勾勒新款春装的裙摆,有人凝重地站在了我的面前,我抬头一拍胸口:“吓死我了,你特权可以不敲门可没特权不出声啊,小姐。”
Amanda才不管我的表情,自顾自拉开椅子做到我对面,面无表情:“总监太太,给点意见。”我又被她的语气吓一跳:“什么意见?我图纸正想送过去让你给意见。”
羽澜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说:“嘘,妈妈,我们不要吵到台上的叔叔阿姨奏曲……”那好,听音乐吧,刚巧演奏到《Chilren's Eyes》。
她的表情比我想像中还要严重,我一时无比心疼,把她的小手放到我的手里,说:“囡囡,不要紧,那天我做梦梦到你这么问我了,所以才今天问问的。如果澜澜真的这么问我,我就会说,我都爱啊,像你也都爱爸爸妈妈,分不出先后一样,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会说我不知道呀,因为你们都是妈妈的女儿,对不对?”
“不是图纸……”她白我一眼,“John向我求婚了。”
我们其实三年前春节回去过一次,那次在他们家住了5天,我和我婆婆关系还是那样,很一般,或者说我有点尴尬,成天出门会显得没礼貌,在家日日呆着又唯恐碍眼,我们彼此些许排斥我其实很清楚,也不会假惺惺的婆媳情深。
“可以不犹豫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一向是这个观点了,你不是不明白。”她耸肩。
“真的要答应么?”
她狡黠地笑了,说行了蒙洁,我就是来找点肯定稳固下心理的,事实是:我昨天已经答应他了。我举手想拿手里的文件打她,她一手挡住:“哎,不过……我不承认我爱他才嫁的,我是为了苍生大地。”我笑得失去了打她
“你的意思是我答应嫁给他就是拯救了整个公司?”她笑问,我点头。她继续,“那你当初嫁给陶冶也是为了拯救苍生大地?”我忍俊不禁,继续点头。“哦……那我们真伟大,陶太,那我答应他么?”
“都说了是女儿和妈妈的秘密了,还问!”白他一眼,跑进卧室。
带她回家已是九点,刚一进门,安静就穿着睡衣跑了出来,说妈妈你们总算回来了。然后一把拉起羽澜,说澜,爸爸和我去超市买了好多东西,你爱吃的我帮你放你床上了,有果冻还有黄瓜薯片……两个孩子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对,所以没有婚姻你的爱情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回答得干干脆脆。
我笑了,说,那你现在捏捏看咯,手心疼还是手背疼啊?她果真照做,然后不解地说,妈妈,是手背比较疼。我搂紧她:“所以咯,手心手背都一样是假的呢。你们都是妈妈的手背,一个左手一个右手,捏起来是一样疼的,明白?”她灿烂地笑了,点头,突然再问:“那……妈妈的手心是谁啊?”天,这丫头发散型思维,跟谁学的,我愣一下,笑答:“当然是爸爸咯,我又不疼他。”
头去。
我把头往后一偏,女王,你肯定没有答应他。她再看我一眼,意思是废话,我答应了还来问你什么意见。我也不管她的眼神,自顾自说,你这次终于犹豫了?你以往不都断然Say No?!
但那是他的母亲,自己当了母亲就明白了母亲的苦,我再也不是二十多岁那样,认为她排斥我她不欢迎我于是就委屈,我把这当成一种正常的老年人心态,然后我也不说话,自觉地做家务或者看杂志,回头看看二老愉快地和两个孩子享受天伦时,我告诉陶冶,我们很幸福。谢谢他的父母把他带给了我,谢谢他们不仅爱他,还爱他和我的孩子。
冬天已经进行到最冷的尾巴上,年假也要开始了,今年我们必须回上海过年,陶冶的父母已经发话,再不回去,就追到香港来把他们孙女抓回去。
“你已经嫁了。”
“你对澜说了什么?她那么开心。”陶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