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持续了多久,裴音郗就捂住脸扭来扭去哭了多久,直到最后被搂进了温柔的怀抱里,得到了依偎,不再像一叶风吹的小舟在大浪里沉浮。虞言卿轻轻拍她背:“乖乖了。好了,我抱。这下满意了吗?”
“呜,满意了。”她的虞医生“治”人,要么不治,要么把人“治”得清楚明白,“治”得人懂得什么才是虞1生的实力。
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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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音郗睡晚了。其实早上的时候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习惯性地醒来,看了看虞言卿恬静的睡容,然后像刚结婚时常做的那样,爬起来去花房剪了一朵玫瑰花回来放在虞言卿枕边。
回来发现虞言卿还在睡,而她觉得脚软腰酸的,又困又倦地使不出劲来。于是她索性也爬回去继续休憩。没想到一休憩,就睡得沉沉的不会醒了。
虞言卿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裴音郗平时体力很好,起得很早,然后每天会在清晨坚持运动。如果不是闻到枕边的玫瑰香,知道裴音郗起来过,去为她摘了玫瑰,她还以为裴音郗赖床了呢。
虞言卿笑着翻身趴在枕边,她长长的发从肩膀上滑下来,落在颊边,这样的虞言卿自带一种慵懒迷人的气质。她伸手拈起玫瑰,用花瓣轻轻扫裴音郗的脸,挠她的痒痒。
裴音郗被痒醒来了,一睁眼就是这样一个大美人,不禁伸手握住那纤细的手腕,把玫瑰花放在鼻端嗅了嗅,笑说:“你把我香醒了。”
“今天要带瑶瑶去看你爸爸,你睡懒觉,该不该罚。以后还敢一整夜胡闹吗?”虞言卿捏她鼻子。
“唔~”裴音郗哼唧:“我不是故意要睡懒觉的。起来走了一圈,发现腿软肚子酸,体力不支,被你吸干了。”
“讨厌,你这人。”虞言卿哭笑不得地拍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吸干”是什么羞耻的词……真什么都好意思说。
裴音郗嘻嘻笑了,骨碌爬起来扶起了大美女带去洗漱了。洗漱完以后两人相携下楼吃早餐。瑶瑶的生活习惯很好,早睡早起,这会已经吃完早餐了,拿了几只彩色铅笔坐在餐桌一角在一张贺卡上写写画画。
“妈咪你回来了!又好几天没见你,瑶瑶想妈咪。”瑶瑶见虞言卿坐定,跑过来抱她的脖子。然后小声告状:“人家本来早上想钻进你的被窝和你一起睡,结果威廉都不答应。”
“咳,嗯。”裴音郗赶紧把咖啡咽下清清嗓子,瞥了一眼威廉,只见威廉彬彬有礼地对她点头致意。
小瑶瑶要是进来,恐怕就是两个妈妈七手八脚穿衣服的大型社死现场了吧。昨晚见到美姐姐太惊喜了,压根忘了要锁房门,还好威廉给拦住了,裴音郗觉得威廉大叔值得加鸡腿。
亏得美姐姐能不动声色,笑着亲亲瑶瑶的脸:“那是因为你要早点起来做贺卡送给大爷爷,你忘记啦?贺卡有做好吗?”
“做好了。”瑶瑶乖巧地笑,然后睁着大眼问:“妈咪,大爷爷今天真的能醒来吗?”
一个小时后,裴音郗坐在病床边,也睁着同样的大眼睛,问:“妈妈,我爸今天真的能醒来吗?”
秋柏把轮椅推到裴亦谷床边,她手边放了特制的推车,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药品和注射器。她和虞扬对视一眼,然后说:“这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救回他。但他的大脑已经和病毒共同休眠处于一种无法唤醒的状态。随着塞耶年越来越疯,越来越偏激,我们也不敢说出来,其实我们找到了办法可以唤醒他。”
“真的!”裴音郗眼睛一亮。
“可是唤醒的方法,就是同时激活病毒,病毒一旦被激活,他的大脑细胞也就会迅速处于一种激发的状态,然后再快速随着病毒一起凋亡,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面……”秋柏说。
“类似回光返照。”裴音郗惊愕,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嗯。本来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我们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小卿使用极地最终生死一线的事情启发了我。这一年多来,我和小卿在一些病例上做了尝试,效果还不错。所以我们想唤醒亦谷,然后用超高剂量的“极地”给他治疗。”虞扬说。
最后的话,只能由虞言卿说最适合了。所以虞言卿抚摸着裴音郗的肩膀,轻轻搂她,柔声说:“但是这更像一场试验,成果几率一半一半。有可能唤醒以后,极地治疗的方法取得效果,裴爸爸会好起来。也有可能……我们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在他清醒的时候,见他最后一面。或者我们也可以选择继续让他沉睡,一直到他自然离开。这需要你来决定。”
裴音郗轻轻擦去眼泪。众人都以为她会难以抉择呢。毕竟寻亲二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了,面对的却是这样生或死的抉择。
可是裴音郗却没有犹豫太久。生或死的诀别她已经有过一次,无论是自己死里逃生,还是差点因为虞言卿的死而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现在又了虞言卿在身旁,仿佛她拥有了全世界的勇气,因为无论做什么决定,她都笃定,她有虞言卿。
她勇敢果决,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