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同的是,如今的选择是得他心的。
李谌玉没有半分不舍,便唤人将太子妃收押,并下令重审沈府治水一案。
文武百官下意识看向队列中的杨氏官员,心知盛极一时的杨氏怕是要就此没落了。
当年沈府的案子,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沈大人最是清廉,怎么做那贪污之事。
案发后天子甚至都没怎么查便定了罪,不外乎就是那背后之人的做法恰好如了天子的意。
如今沈府孤女归来递上诉状,背后有摄政王,雪山贺若族,想来这案子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李谌玉此时也已经做好了打算放弃杨府。
父皇恐怕撑不过几日了,介时他便拿出父皇的罪己诏顺位登基,快刀斩乱麻将这些事处理了,给雪山一个交代,他这个皇位也算是坐稳了,且还会落得一个贤名。
可惜,李谌玉还来不及实现这个计划。
天子就已经病危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皇上病危。”
随着天子回寝殿的太医急急忙忙而来,匍匐在地颤着声音道。
文武百官脸色俱是一变。
这天就变的这么快么。
李谌玉也是神色一僵,迟疑片刻便忙要去寝殿。
他得在父皇驾崩前拿到父皇的罪己诏!
而他没注意到忠王业已有了动作。
傅珩瞥了眼从殿中溜走的太监,只做不知。
然就在此刻,天子近侍匆忙而来,阻止了太子前往天子寝殿。
“皇上口谕,宣云亲王觐见。”
太监尖细的声音落下,众人错愕过后便也觉得理所应当。
云亲王乃天子幼弟,因被天子忌惮,硬是没有被放去封地,而是留在了眼皮子底下看着。
此时,天子病危,临了想见一见幼弟,倒也是人之常情。
太子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一想到父皇前两日也在念叨着要见云王叔,心中便稍安。
应当只是临终见一面,不会出什么岔子。
而他因太过心急,却没注意到天子近侍不动声色的朝队列中的少年微微颔首。
天子病危,众臣自是不能在此时离去。
傅珩楚婈也都安静的候着。
此事虽不在他们意料之中,但也并不影响计划。
且有益无害。
在众人的心思各异下,云亲王被一辆华贵的马车急急接进了宫中。
云亲王是个闲云野鹤的性子,只醉心花草,已不涉朝堂多年。
大殿中的气氛愈发沉寂,朝臣的心也紧紧绷着。
而殿外贺若雪颂仍旧未能脱身。
未堂早在传出天子病危时便出了大殿,说是清理门户。
李谌玉明白他是要去作何,自然没有拦着。
风来月还也跟着出去了。
雪山叛徒,必不能留!
如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天子寝殿中依旧没有动静。
更没有宣太子忠王觐见,其他几位王爷更不必说。
两人的神情也愈发Yin沉了起来。
老子病危,却不宣儿子至病榻,这叫什么事!
传出去怕还以为他们这些儿子有多不孝!
虽然的确是没盼着老头子好,但起码要能堵住悠悠众口,不给人留下话柄。
可最终,他们也没能见上天子最后一面。
“天子驾崩!”
天子近侍扑在大殿上,扯着哭腔喊了声。
众臣一惊,忙齐齐跪下,一片哀呼。
傅珩眉头皱了皱,还是掀袍屈了膝。
即使天子晚年多有糊涂,但也不能磨灭他早年的功勋。
且,他终究是云宋天子。
楚婈刚默默的随着傅珩跪下,云亲王便被人扶着颤颤巍巍而来。
手里捧着一道明黄圣旨。
众人明了,这便是传位圣旨了。
李谌玉心中一喜,态度愈发虔诚。
他期盼了多年,终究是要如愿了!
忠王神色Yin郁,眼露凶光。
傅珩眉头微凝,有意无意瞥了眼搀扶云亲王的太监。
天子竟在如此紧要关头还立了传位圣旨。
不论这是给太子的还是忠王的,这道圣旨都是个麻烦。
他得要小崽子名正言顺的坐上去才是。
那太监也在同时朝傅珩看来,冲他轻轻颔首,态度格外恭敬。
面上并无半点难意。
傅珩垂眸,难道,这不是传位圣旨。
随后,云亲王的略显苍老悲哀的声音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太孙李云徵德行兼备,品性上佳,必能克承大统,以勤民政,着即皇帝位,钦此。”
随着云亲王的声音落下,大殿内死一般的沉寂。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