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易聊安慰地笑道,并没打算瞒她,“是书法展突然失火了。”
“失火?!”苏雨眠震惊,语无lun次,“怎么会,怎么会......”
“我到那儿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因为是晚上,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他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百分之六十的展品都被烧毁了。”
苏雨眠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易聊的沉痛和悲哀。
“失火的原因是什么呢?”
易聊的眸光闪了闪,似乎迟疑了片刻,才说:“原因尚且不明。”
苏雨眠的余光瞥到他的脚脖,突然想起来:“你过来,我还没给你处理伤口呢。”
她细致地替他的伤口消了毒,然后贴上一圈纱布。他哭笑不得:“就那么点儿小口子,这也太夸张了,创可贴就行。”
“不行不行。”苏雨眠按在纱布上,瞪了他一眼,“这样好得快!我可不想你留下什么疤痕啦,后遗症啦。”末了,还颇为严肃地警告他,“你不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它换掉,听到了没有?”
易聊无奈地举手投降:“遵命,仙女媳妇儿。”处理好伤口,易聊把苏雨眠抱进卧室,自己倚靠在床头,耐心地哄她睡觉。尽管眼底已见疲态,却执意要看着她睡着才肯离去。
苏雨眠握紧他的手,心房被满满的幸福感填充,渐入梦乡前,她迷糊地说:“易聊,我真的很喜欢你。”
易聊怔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扬起,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动荡不安的一晚,苏雨眠睡下之后并不知道易聊又离开了。
会展大厅被封锁,消防员们抢救出来的展品在地上一一铺开,可怖的黑色伤疤无言地叙述着方才火势的突然和猛烈。
这只是一小部分展品,还有一部分已经在大火里烧成灰烬。
易聊沉默地看着一切,修长的身形快要融进黑夜里,仿佛在哀悼。
对于每一位书法家来说,似乎只是一幅字的损失,但对于他们经年累月的努力和整个书法领域来说,损失是惨痛的。易聊咬紧牙关,努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策划公司的员工们都被叫来紧急加班,他们从易聊身旁来回走过,脸上都隐隐露出提防和敌意。
张经理站在十五米外,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员工李昌南走到张经理旁边,提议道:“张总,要不要我们直接去把他按住?”
张经理收回目光,看向一旁:“不用。”
“为什么?”李昌南愤愤不平,“他自己都送上门了,还假装沉痛,太会演了吧。”
“闭嘴!没有证据表明就是易聊先生做的。”
“张总,监控都拍下来了。那个身影一看就是他,衣服、帽子都是他穿过的,所有人都觉得像他,这还不够吗?”李昌南的眼珠子转了转,凑到张经理的耳边小声说,“况且,已经有媒体来了,如果没有合理的交代,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报道?”
提到媒体,张经理就感到很头痛,看着封锁区域外那些游荡的“路人”。这件事他当然不希望被报道,但是纸包不住火,有几个记者还是闻风而来。大半夜,哪会有路人在这附近散步?包里藏着的镜头都露出来了。
他揉了揉眉心,尽管心存犹豫,但仍然为易聊辩解:“这个世界上身材相像的人很多,不能说明那就是他!况且,他放火的动机是什么?嗯?你告诉我。”张经理怒其不争地点着属下的头,“你们啊你们,正经事不抓紧干,天天就想这儿想那儿。”
李昌南捂着头,还是不甘心。张经理跟易家的关系好,录像调出来到现在,他始终禁止手下的人对易聊暗自揣测。他打开手机,看偷拍的录像截图,不断跟那边的易聊对比,像...真的太像了。
张经理的心情也很纠结。晚上,他正跟一群书法家聚餐,大家埋怨他又没把易聊带来。他正陪着酒,忽然接到电话。
警方过来查了一圈,初步断定是人为纵火,而且嫌犯对场馆略微熟悉。之所以说“略微”,是因为对方似乎只想烧掉作品,非常熟悉的人不会导致现在作品没烧完,却破坏到了无关紧要的设施的尴尬局面。
随后,监控录像就被调了出来。录像里,这个纵火犯戴着毛线帽和口罩,只露出眼睛。经过摄像头时,他还微微仰了下头——似乎在挑衅。
张经理的心情很沉重。纵火犯身上的黑色羽绒服、深格子围巾、头顶帽子、常戴的那种款式的口罩,都跟他记忆里的易聊一样。更不要提身高、身材了。
“烧掉展品对谁最有好处?或者说......”当时,警方人员私底下是这么对他说的,“就是单纯的反社会人格了。”
张经理一个晚上都在心里默默排着嫌疑人列表,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易聊确实在榜首。
被骂的李昌南突然去而复返,急切地说:“张总!又排查到了一项证据!”他打开手机里的翻录,递到张经理面前,“这是小东门的录像,纵火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