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事出意外,还请夫人恕罪。至于雅儿,她是这凌国的郡主,亦是您的儿媳。”云子临朝安雅招了招手,“雅儿,出来。”
我看着安雅,她亦看了我一眼,下一步依旧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云子临。
云子临深深望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然儿,不要出去。”
柳夫人见安雅与云子临先行离开,自是绷不住脸色,加之身旁的侍女添油加醋,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当真是晦气,好好的婚礼竟落到如此地步。”
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怔愣了半晌,疯也似的冲向门口。
躲避何尝不是懦夫所为,坦然面对一切本是我该做的。过去直至如今,我皆为懦夫。看似披着坚强聪明的外衣,却做着愚不可及的事。
正如我对如萧所说:
“你可知,杀人偿命。”
钱小七待我好,可在他替我死后,我唯一想的是:我不愿背负这样的恩情。所以,为了良心不受到亏欠,我也要出去看看情势,看看楚凉是否会放她走。
令人讶异的是,打斗声已止,其痕迹犹存。
楚凉不知何时已揽住如萧的水蛇一般的腰肢,附在她的耳畔不知在讲什么悄悄话,如萧的脸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我瞧了瞧手中好不容易寻来的剑,即使努力压抑颤抖地双手,亦徒劳无功,唇畔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嘲讽的笑意,眸中更是恍如积了千年冰雪,自难消融。
然后,我亲眼看着楚凉微笑着在如萧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捅进了她的心窝。
如萧眸中划过惊愕,可尚不及笑容凝固,身子便倒了下去。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流露出满满的难以置信。
我看清了她的嘴型,她问:“为什么?”
楚凉自怀中掏出一块锦帕,轻轻擦拭手中的匕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如萧。那动作优雅无比,一举一动都由不得怠慢,分明是嗜血之人,偏予人温柔的错觉。
“因为你该死。”
“扑通!”手中的剑不听使唤跌了下去,发出刺耳的声音。来不及掩藏身影,那人已转过身来。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在他见到我的那一瞬间,眸中竟闪过一丝慌乱。
我拔腿就跑,却不及他身影之快。转眼之间,他已拦住我的去路。
“然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怎样?”我不由反问。
他急急说道:“有些事,并非你看到的那样。”相识如此之久,这是他第一次撇下高傲向别人解释。
我轻轻地笑了。
他动了动嘴,始终什么也没有说。
“这样的人留在我们身边,终究是隐患。”
他疑惑望我。
我说:“我相信你,一直。”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神情却已恢复了寻常的淡漠。方才便是这双手沾染鲜血,可现在,这双手却在向我传递温暖。
我想挣脱开来,对上他信任的目光时,还是忍住了。
“然儿,端钰年已知晓横绝轻谷在何处。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到横绝轻谷。”
我怔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横绝轻谷?”
他点点头,说道:“传言使天下俯首称臣之令牌名曰横绝凰令,只是除却落水渊外,无人知晓横绝轻谷的具体位置。”
端国是我的母国,但他蠢蠢yù 动的野心,在隐隐向我传递一项重要的信息。若是无人阻止,天下必将大乱。
楚凉既然告诉我这么多事,自然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也不再试探,而是分外直白地问道:“你想要我如何做?”
他赞许地看了我一眼,握着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世代镇守横绝轻谷之人,只认凤凰花传人。你随我一同前去,便好。”
我点了点头,“何时出发?”
他顿了顿,说道:“三日后。”
安雅的婚礼被闹了这么一遭,瑾王得知此事后,特地送了许多珍奇的物事道将军府,聊表安慰。本想彻查此事,可惜毫无思绪查起,只好不了了之。
落水渊已毁灭这般重要的事儿,瑾王他竟还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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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晓得你要去何处,带我。”紫纤垂下鸦黑的睫毛,语气不似平日里的痴傻,多了抹冷清,我若不是看见她紧紧捏着衣角的手,差点以为她恢复了记忆。
我的目光掠至别处,语气飘飘忽忽,也不问她从何而知我将去之处,只是模棱两可地问道:“为何想跟着去?”
她一笑缱绻温柔,莫名有些凄冷,“生无可恋。”
“你记起来了,是么?”
她摇了摇头,俏皮一笑道:“徐徐,近日我从说书先生那儿听得了这四个字,便模仿着语气学了出来。我学的可像?”
“尽学些有的没的,一点都不好。”我摇了摇头,佯装生气的模样。
凌珉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