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我的时候,我直感觉到有一缕清风携着久违的温柔拂过我的心畔,满是淡然与清雅。与曾经一般的淡漠,唯独多了份疏离。
我不是什么三心二意表里不一的女子,覆水难收的道理大致还是懂的,这份疏离因何而来我再清楚不过。谅是寻常男子,被心爱的女子拒绝也会难堪。更不必说,楚凉这般家世相貌一等一的男子了。
云子临亦颇是期待的笑了笑,向楚凉说道:“麻烦楚凉兄带路了。”安雅扯了扯云子临的袖子,也附和着说道:“麻烦了!”
云子临面色不愉地望向安雅说道:“放开你的猪蹄。”安雅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拉扯的是云子临的衣袖,涨红了脸说道:“小气鬼,便是扯几下又如何?”语罢古灵Jing怪地吐了吐舌头,倒是令云子临无可奈何了。
我捅了捅安雅的手臂,笑容满面地说道:“你俩安生些!”
是时,楚凉的声音悠悠传来,“跟我来吧!”
木制的楼梯经众人的踩压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我们三人跟着楚凉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扇高大的门守着,他掏出一串钥匙,随意地捏了一个塞进去试试,须臾便听到了开门声,我在他的侧面,明显地可以看见他唇畔不由自主勾起的一丝笑意,而后推开走了进去,我紧跟着他的步伐,眼前的视线顿时变得明亮,原来看似狭小的空间竟是暗藏玄机。面前是一个幽长的走廊,瞧起来甚是空旷,两侧皆是紧锁的屋子,一侧大概有十间,尽头是一间大门。
他斜倚在门槛处,抱胸望着我们说道:“此处便是寄春夏秋冬之梦的屋子,各位可准备好了?”
安雅耐不住急性子,早已是一副跃跃yù 试的模样。听闻此言,脆生生地说道:“那是自然!”云子临倒是半分也不含糊,将对安雅的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的鄙夷不
屑光明正大地摆在了脸上。我只觉好笑,又不好笑出来,只好在内心憋笑,险些憋出伤来。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竟是一片漆黑。他点燃烛火,一抹橘黄才在屋子里慢慢扩散开来。
安雅忍不住嘟囔道:“这哪里是什么春夏秋冬,我可是连朵花儿都没见。”
楚凉但笑不语。
云子临拉了拉安雅的袖子说道:“你少说两句。”我低着头,没有作声,心想重头戏也许在后面。
不知何处来的狂风吹灭了蜡烛,微薄的光线就此黯淡直至消失不见。我清晰地感受到有一缕熟悉的清香向我靠近,与此同时,黑暗中安雅准确无误地捉住我的手说道:“璃姐姐不必害怕,安雅能保护姐姐。”
那抹黑影顿住,未再向我靠近半分。
云子临甚是不屑地说道:“臭婆娘,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安雅一脚不知踩在了他的何处,他顿时抱起脚一蹦一跳的大声呼痛,画面凄惨不已。安雅愤怒地说道:“此事尚且轮不到你这无耻老贼cāo 心。”
画风不知为何一转,伴着温柔的歌声,黑暗逐渐掩藏在花海之中。
此时此刻我已身在半人高的花海之中,我却无心赏景。
那歌声我如何能不熟悉,自幼在端国时,我曾听阿娘动情唱过的。我柔荑拂过眼前的花儿,一阵清香袭过。这个地方,我曾记得的。
此处,与端国醉忘幽的景致无二,那处是我儿时常去赏玩的地方。年幼之时常匿身于花海间,惬意地睡上一个午觉,宫里找不到我的人,任宫女们急得团团转时,我才笑嘻嘻地携着一身花香归来。
那个举世无双的女子,并不是无忧无虑,她也会忧愁,也会感伤。惊月总会仔细描摹她的眉眼,似乎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
我生的与惊月不同。
惊月的举世无双她未曾继承,唯独承了她一双勾人的狐狸眼。风骨亦未袭她几分,Jing明的小算盘却一打一个准。
六岁时,见到我的人,无不失望。我那时不过是个热嘟嘟的小nǎi 娃,哪里能瞧得出好看与否。
可我却被认定了比惊月逊色,我又有何办法呢。外人看来我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其中委屈却只我一人懂罢了。
我六岁时,也是被送到凌国来的这一年。我似乎忘记了什么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四周静悄悄的,安雅和云子临不知为何消失了。此处唯独留下我一人。我不禁将双手立在唇两侧呈小喇叭的形状,朝着花海喊道:“安雅?”却无人回应我,我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子临兄”,依旧无人理会我。
我气急败坏的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楚凉,在吗?”
一个优雅淡漠的声音自我身后传来。
“然儿,对你来说,想起我真是一件难事。”
我回过头,看见楚凉白衣飘逸,眉目如画的模样,他拨开花丛向我走来。我心虚地低下头,说话略有些不利索,“怎…怎会?”舒缓了一下情绪,方才开口说道:“你可见着安雅与子临兄了?”
他堂而皇之地摇摇头说道:“并未。”他的手竟要摸我的脸,我正yù 躲开,他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