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卫秋承心中也有了些愧疚。
一块酥饼,扶逊吃了整整半个时辰。他强压着眼中的泪,起身,将一块色泽饱满的玉牌放在商紫童面前。商紫童赶忙摆手:“不用了。”她还以为是扶逊给她跟卫秋承的结婚贺礼。不管扶逊都没有相信他们二人的亲事,这玉牌她都不能收下。
扶逊看着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因为商紫童看得见,他的身上都在微微颤抖。沉yin半晌,扶逊才用颤抖的声音道:“你若想找回曾经的记忆,拿着这玉牌去康王府。”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说罢就转身离开了。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还是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来了。
商紫童看着那落寞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转头看了一眼卫秋承,双颊不禁一阵绯红。她一面欣喜,欣喜卫秋承方才的反应。她本以为像他那样高傲的人,是万万不可能会对自己动情的。但越是动情,她就是越是觉得自己可耻。虽说感情这东西,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更没有先来后到。但是,他们在扶逊面前如此也属实有些不合适的。若说一开始是为了在白潭面前做戏也就罢了,但是后来……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
扶逊走出金锭楼,整个人险些栽倒。牧落及时出现,扶住了他:“你怎么了?”牧落看出了他的异常,绣眉紧蹙。
“送我回密室吧。”扶逊没回答牧落的话,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若说平日的他的模样是慵懒的,那此刻便是无力。
牧落扶着扶逊,突然看见他脖颈上隐隐若现的红痕,赶忙掀开他的衣袖。已经不能说是红痕了,此刻的扶逊,整个手臂都是血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牧落那担忧的神情,立刻变得愤怒:“你是不是吃杏仁了?!”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扶逊还是没有回话,他扶着墙,整个人栽倒下去。
“扶逊!”牧落一声惊呼,连忙抱着他回到密室。
这个密室,就是商紫童上次来的地方。牧落将扶逊放在床榻上:“药在哪?”
此时的扶逊,已经完全没有肤色了。他全身血红,就连发丝,都是红色的。他躺在床上,呼吸中都能听出沙哑,仿佛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一般。少倾,他轻咳两声,口中的血迹喷涌。他缓缓抬手,擦拭嘴角的血迹,看着被染红的手指,露出了笑容:“商紫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就只能挤出三个字。他没有告诉牧落药的下落,对于他来说,这三个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闻言,牧落那绝美的面容气的扭曲:“你是不要命了么?!”
可扶逊却笑了出来,他转头看着扶逊,眼角还带着泪痕。那泪,都是殷红的。他再也没有力气出声,他嘴唇蠕动,无声道:“我爱她。”
对于扶逊这样的人,他说出这句话,可能根本没人相信。可牧落信,不管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毫不执意他对商紫童的爱。或许他不会表达,他不会对一个人好,可这份真心,却是不容置疑的。
牧落只能用力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告诉她,你要活着,才能爱她不是么?”
“晚了。”依旧无声。他看得出商紫童看卫秋承时的眼神,那神情是做不了假的。那如星河般的双眸,是他从未见过的。
“药!”牧落感觉得到,扶逊的气息愈发微弱。若是再这样拖延下去,他怕是命不久矣。
噗——又是一口血。但这口血却是黑红,已经不似方才鲜红,就像是身中剧毒一般。就连扶逊的身体,都变得紫红。发丝、眼眸、指甲,无一例外。就连他额间的汗水,都是紫红色。
牧落知道,他此刻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心如刀绞,也顾不上别的,立即起身跑了出去。一向注重容貌的他,此刻狼狈不堪,也顾不上了。他拼命的跑着,四处翻找,想要找到一瓶药。不管是什么,他只想让扶逊赶忙服下。可他万万没想到,那药一直都在扶逊的袖口。他看着牧落快速消失的身影,将药瓶放在桌上,逐渐闭上了双眼。他不是想死,只是想再忍一会儿。或许,这疼痛,能抑制心中的痛吧。他知道,在他丧命之前,牧落一定会回来。他也知道,牧落一定会救他。所以,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晕死过去。至少这样,他心中能得到片刻的平静吧。
牧落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跑回密室。当他看见桌上药瓶的时候,恨不能将那药瓶碾碎。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那是唯一能救扶逊的东西。他忍住心头怒火,将里面的药拿出,塞入他口中。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扶逊就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身上的紫红也逐渐变淡,淡到毫无血色。他虚弱的睁眼,看了一眼牧落,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那你就可以拿自己的性命玩笑么?!”牧落一拳砸在墙上,那柔顺的发丝也凌乱不堪。这模样,哪还有半分四界第一美人儿的风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活脱脱的疯子。只是,也只最好看的疯子。
扶逊早就猜到牧落会是这般反应,他也没有惊讶:“我将玉牌给她了,你说,等她找回了回忆,会不会回到我身边?”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