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姑娘何必客气,京城里谁不知道你对我夫君一片深情,小馆琵琶声动江水,这杯茶喝与不喝,你不都伺候的我夫君很好吗?”
“夫人说笑了,大人怜我一个弱女子在京中无依无靠多有照拂罢了,那些谣言不过是对大人清誉的中伤,大人偌是喜欢一个人,想要抬举她,从来都是大张旗鼓光明正大,夫人与大人夫妻多年,难道还不知道大人的为人吗?”
两个女人唇枪舌剑夹枪带棍,嫉妒与不甘被包裹在温声软语之中,朱唇一启,字字诛心,为了同一个男人,她们将自己的心拿出来互相撕扯。
好痛……她的心口好痛……孟诗平像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力,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
牧野艰涩地承认了杜程的观点,“我想也是,如果不是上辈子欠了她,我怎么会这么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像自己了。”
杜程:“你要再坚决一点,你不能和她在一起,你根本就配不上她。”
虽然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听到别人亲口说出来,牧野还是很难受,用力折了手里的烟,埋藏在心里的黑泥骤然涌出,“如果我们俩位置颠倒,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
杜程:“然后呢?”
牧野怔住,“然后?”
杜程回忆他看到的漫长又纠缠的一生,“红颜白发,美人老去,爱也会一起消失的。”
牧野:“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她老了我就会不爱她?这不可能!我爱她胜过爱自己!”
杜程没有和他争辩,“你还爱她,像爱你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爱她……”
牧野脸色缓和了一点。
“但你也会爱别人,而且要求她作为你的一部分,也一样去爱那个人。”
——“娘子,你是我的正妻,这一生都不会变,她进了门也不过是个妾,绝不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越过你去,你那般温柔贤良,我知你根本不是善妒的女子,你大度一些,好吗?”
杜程眼睛很涩,他看到那个女孩子哭了。
她已经年华老去,而她的夫君口口声声地说娶妾不会影响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她真想反问,到底是什么时候,你竟将我与另一个女人在心里论资排辈地做比较了?
她问不出口。
她出身贫寒,他是世家子弟,对她一见倾心穷追不舍,力排众议不顾家人反对八抬大轿地将她抬进门,她这样的女子,已经得到他足够多的爱了,足够了……
可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诗平——”
孟诗平像是听到有人在叫她,可她的眼皮太重了,没有一点力气去睁开眼睛,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孟父孟母回家看到孟诗平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叫了也不醒,轻轻一推,宝贝女儿脸歪到一边,赫然是晕过去了。
两人吓得赶紧把孟诗平送到医院去。
几个月前孟诗平出过一场不大不小的车祸,夫妇两人生怕是后遗症。
到医院里一检查,医生却说查不出什么毛病,应该只是睡着了。
孟母不能接受,又气又急道:“大夫,既然只是睡着了,那怎么叫不醒呢?”
医生也很奇怪,“孟太太您稍安勿躁,我们再观察观察。”
病床上的孟诗平静静躺着,安宁无忧,宛若一个睡美人。
第4章
牧野与杜程聊了很多,杜程一直静静听着,时不时地点评,中心思想就是牧野一定要和孟诗平彻彻底底地分手才行。
牧野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是因为杜程说的“爱会消失”的理论,而是因为他和孟诗平实在差得太远,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受人称赞,像他这样癞蛤蟆想吃天鹅rou却只会徒增笑柄。
“呀,我到时间去培训了。”杜程看到牧野房间内的钟表赶紧与牧野道别。
已经差不多快到和唐芙约定的时间,杜程不得不咬咬牙打车了。
牧野:“你找到工作了?”
杜程点头,“是的,我听你的,出道当明星了。”
牧野惊讶,他没想到杜程的效率这么高,“有公司签你?”
杜程:“对,一个月给我一万,还有奖金,你来吗?”
牧野对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敬谢不敏,他会努力,也许有一天也会像孟诗平所期望的那样出人头地,达到孟家的那个高度。
牧野摇头,想到杜程干净的眼睛,忍不住提醒道:“那个圈子很乱,你小心潜规则。”
杜程已经要迟到了,敷衍地“嗯”了一声后火速冲下了楼。
特爱会所门口,唐芙急得直跺脚,人呢,他那么大一棵摇钱树去哪了?!
出租车停下的时候,唐芙几乎是冲了上去,替杜程拉开车门,“我的祖宗,你可要把我急死了。”
杜程边下车边道:“你不能叫我祖宗,被你祖宗知道了会生气的。”
唐芙:“……”他和他祖宗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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