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远从入睡不久的浅眠里被电话震醒,看着来电人显示是许总的时候,也一脸懵逼。
他在许同启这里工作时间不短了,凭他自己的了解以及许同启带来的那些老人的嘴里叙述的情况,他知道许同启不是这种会在半夜叫醒员工去加班或做事的人。
那这是怎么了?
他接起电话,听到许同启甚至没有像往常简略的寒暄,就直接说,“抱歉了小崔,看我微信给你发的链接,不用挂电话。”
听着许同启严肃的口气,崔明远使劲搓了搓脸醒神,点开了微信里的链接。
然后,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
直到他听到自己磕磕绊绊的说,“这……这……许总……”,嗫嚅一阵才一惊坐起,“这他么的怎么跟我们的产品一模一样!?”
“你不知道?”他听到电话里许同启的声音沉稳的很。
崔明远一愣,立刻说,“许总,我完全不知道!我是有职业Cao守的,这种事打死我也做不出来!”
这个产品的开发项目,崔明远是项目经理,同时鉴于许同启的重视和保密需要,所有进展一直都是由崔明远直接向他汇报。
其他人也只是有听说公司在开发自己的产品,但详细情况是不了解的。
最了解这个项目总体开发进展和重要性的,第一是许同启,第二就是崔明远。
所以,许同启在出事后,第一个就是打给他。
“你整理好这个项目整个开发周期中的过程管控资料,及所有相关人员的资料,现在就传给我。明早六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他刚才问出那句疑问,也并不是在怀疑崔明远,听完他的回答,也没有就相信他真的与此无关。
作为技术人员出身的他,此时严谨的思维里,只相信痕迹和数据。
第二天崔明远敲门进办公室的时候,就见许同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他的办公桌了。
座位电脑旁边放着一杯喝空了的咖啡杯,垃圾桶里扔着几包即溶咖啡的包装袋。
许总这是在这里呆了一夜?
他们这个开发中的平台,目前已经到了1.0版本的收尾阶段,许同启还在另外一个谈好的合作项目中,在合同中就署明了,要借助这个平台,实现一部分内容。
同时借助此平台优势,把原本的合作范围拓宽,将这个合同的合同额抬高了将近50%。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这个平台将无法再公开面世,他寄予厚望的延伸2.0、3.0……等未来版本,更成了空谈。
不仅前期大量的投入都血本无归,最新签署的这次合作协议的执行也将面临重大问题,最坏的情况下,公司很有可能面临翻倍于合同签署额度的赔偿。
许同启见他进来,招手让他坐下。
“我看了北科公司网站关于他们发布的新产品的详细介绍,从理念、风格设计,到技术手段的应用和数据搭建方式,如果能看到他们的代码,我相信连大部分关键代码都会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除了抄袭别无第二种可能。”许同启翻阅着资料对崔明远说。
“先不说北科公司是主动还是被动抄袭,我们自己的人肯定有问题。现在你就把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到现在核心代码和关键技术资料的安全管理这部分内容,全部重新捋一遍。等合作律师一上班,公司就提起对北科公司抄袭的起诉流程。”
“好的,许总,我肯定会做好,争取把咱们的产品挽救回来。”崔明远也一脸严肃,毕竟他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对于自己倾注了大量心血的产品,他绝对不希望就此夭折。
于是,这一天里,崔明远基本就驻扎在了许同启办公室,一边在各种过程管控数据中搜寻蛛丝马迹,一边具体配合律师的要求。
许同启也一直跟进的同时,多方联系,一是找人了解关于此类官司的历史审判情况,并汲取经验,一是打探关于北科此次发布软件的背后更多细节,以辅助判断自己公司的问题到底出在哪个方面。
他一向定力和耐性极好,即使公司面临当前的危机,也只是使他让自己更像陀螺一样加速运转。
直到夜晚八点十分,一通电话的到来,才终于撩拨起了他的神经,像一记闷雷,在他头顶轰然炸裂了开来。
“你说什么?”许同启眉头一跳,声音带上了从来没有的冷意。
电话那头白天尽量使自己听起来声音很大,但明显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姐夫,我说你不能太自私了!我妈都那样了,你还不让我姐捐肝给我妈!”
“你刚才说什么?”许同启按捺自己的情绪接着问,“白晴去做移植配型了?”
“对!不光她做了,我也一起做了呢!”白天说完这句还看了眼旁边给他鼓励的晓霞,“可是,就我姐的配型是成功的,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是我配型成功了,我早就自己主动去捐了!”
说到这里,仿佛胆气也足了点。
一直以来,他始终觉得和许同启之间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