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筱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娘亲,上一次您离宫出走后,投奔七姑姑和七姑父的涿阳侯府不成,被父皇捉回去。这一次又想投奔谁?”
燕筱筱听着白思筱不无揶揄的话,心底好笑地骂了一句“死小鬼”后,沉yin着说道:“这一次咱们走远一点,去凤国,投奔你舅舅去。”
白思筱听说这一回要出国,立时惊讶地“啊”了一声,“要去凤国!这么远?娘亲,孩儿还小,怕肩负不了护送您这么远的重则啊?”
燕筱筱又掀开车帘,赏了儿子一记爆栗子,“死小鬼。要不是为娘身体不行,驾车不便,谁会带你这个小拖油瓶。再说了,你爹的武功都白教你了?你不是号称,打遍大内无敌手吗?”
白思筱抽着一张苦瓜脸,“娘亲,那是那些暗卫大叔们让着孩儿的好不好。”
开玩笑,这要是自己敢送母后逃出国去,被父皇捉回去,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况且……父皇虽然是舅舅的师父,但好像不怎么喜欢母后与舅舅往来……
白思筱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地念叨出声,“再说了,父皇好像不喜欢您跟舅舅来往过频吧……”
一提这件事,燕筱筱更觉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她借着这副躯体重生之后,白夜似乎就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她知道,从前燕洛离曾对自己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心思,不过碍于他们姐弟的身份,燕洛离从来没有明确表达过,更不曾表现出什么。
可是自从自己借着这具晋国十公主的身体复生之后,白夜就格外计较自己与燕洛离的关系。
大约是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与燕洛离没什么亲缘关系,所以对方可以无所顾忌地对自己生出些什么旁的心思来。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无理取闹,又小心眼的男人?
什么千古帝王、十世明君,分明就是一个大号的醋坛子嘛!
说起燕洛离,在当初燕筱筱跟纪擎苍同归于尽后,大约是因为凤凰右眼也被一并毁去了的缘故。
燕洛离胸口上那枚代表了燕氏皇族五百年血咒的凤形胎记也随着消失了,其意不言而喻。
凤国嫡系皇族身上的诅咒被解除了,这对于大凤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自那以后,已过去十年了,燕洛离除了皇后赫连婉柔以外,又迎娶了几位妃子。
听说他现在已经育有七位皇子和五位公主了,说起来在子嗣方面,燕洛离要比他师父白夜强上不少。毕竟人家是三妻四妾,而白夜的后宫却只有自己这么一位嫡妻。
想到这里,燕筱筱不由得想到了景和郡主,也就是太子白念筱的义母。
想起她,燕筱筱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
说起来,曲华裳都已经三十岁了,可至今未嫁人,其意不言而喻,就是她始终不曾忘记过白夜。
虽然自从她这正主入宫后,曲华裳就从皇宫中搬了出去。但每个月,她还是会借着探望太子的机会,进宫逗留一日。
虽说燕筱筱清楚,白夜和曲华裳之间,不会发生什么。但这种丈夫明白无误地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多少会让她不爽。
这无关个人的修养心性如何,完全是出于人之常情。
燕筱筱正望着窗外出神儿的功夫,他们的马车已来到了街市上。
“娘亲,孩儿去给你买些吃的吧。”
白思筱向燕筱筱请示了一句后,就跳下马车,到前面那家甜点铺子去给娘亲大人买她最爱吃的青团糕去了。
燕筱筱坐在车中无所事事,便踩着箱凳走下马车,来到路边一个算命先生的摊位前。
“先生,替我算一卦吧。”
那算命先生闻声抬头,见是一位头戴帷帽、脸覆珠纱的年轻夫人与自己搭话,立时陪笑着道:“夫人想要算什么?”
燕筱筱伸出自己的右手,“就请先生看一看手相吧。”
算命先生低头看向她白皙细嫩的手掌,仔细研究了一下手相后,惊道:“这!这是天人之相啊!夫人是当世罕有的大富大贵之人啊。这一生多福多寿多子多禄。这种手相,在下尚是首次得见。真是贵人,贵人呐!”
燕筱筱自从重生以后,就特别喜欢找人为自己算命、推演命格。
大约是之前被厄运吓怕了,也可能真的是否极泰来,无论她看过多少次卦,对方推论出的结果都是这个。
燕筱筱正满意地从腰间掏出一锭碎银,想要打赏给这个算命先生。
却听一旁摆地摊的小贩不屑地说道:“这老头总说人是大富大贵之命。这不,前些天他就刚替那个小丫头看过。说得也是这话。我看这老头啊,根本没什么本事,就是会说些吉祥话,哄人开心。”
那小贩说着,向前指了指。
燕筱筱下意识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前面那家甜点铺子走了出来。
燕筱筱和街上其他的行人一样,目光瞬间被那个小姑娘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