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上一次无论如何,还让她叫了御医来照顾。
这次把人弄成这样,连叫御医都没有说。
青箬还是私自去请了女医过来看着。
女医这一回也只是连连叹气,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但凡是还能存留点感情,也不至于这样。
深夜,仙月阁中,薄娅敲了敲房门听到斯聿说了一句“请进”之后,便推开了门。
薄娅把手里的汤药放在斯聿面前,“师尊,该吃药了。”
“恩,我知道了。”斯聿擦着手里的佩剑,淡淡的说着。
薄娅悄悄的看了眼斯聿旁边架子上放着的一个鸟笼。
里面一只小青鸟被牢牢的拴住小脚丫,骂骂咧咧的关在笼子里。
熔凰扑腾了一下翅膀,“特喵的,道貌岸然的混蛋。”
主人没告诉她,这个混蛋不按套路出牌。
明明就是送个信让他放心,然后斯聿前脚听完,后脚就马不停蹄的把她关进了笼子里,然后胁迫她带他去找阮璃璃。
斯聿置若罔闻,把自己手里的佩剑擦干净。
薄娅多看了眼那只小青鸟,转身离开了屋子,房门关好。
斯聿端起桌子上的药,喝了下去。
忽的,房中关好的窗户被一股怪风吹开,发出了“吱呀”一声,吹得小青鸟有些站不稳,跳着脚扑打着翅膀。
房中的蜡烛忽然间被吹灭。
斯聿眉眼微动,抬眼看了过去,径直看到了忽然间出现在自己床前的男人。
斯聿眉头一下子皱紧,猛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你!”
“师尊。”男人熟悉的声音轻轻响起,很低很低,低到微不可查,但是斯聿内力深厚,还是可以听清。
“你还来我这里做什么,璃璃在哪?”斯聿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佩剑,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了几步。
北冥渊回身,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看着斯聿,“可否麻烦师尊帮我一个忙。”
斯聿拳头攥紧。
但凡是想要他把璃璃掳走,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我告诉你,要我帮你,你做……”梦。
“帮我,把璃璃带走。”北冥渊还没有等斯聿把话说完,直接开口。
斯聿的脚步猛然间僵在原地,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不自觉的皱紧眉头。
什么?
带走?
为什么是帮他把璃璃带走?
他难道不是巴不得璃璃留在他那里吗?
“尽快。”北冥渊剑眉紧锁,只留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前前后后速度快到仿佛见了鬼一样,也仿佛他在躲避着什么人。
一时微风摇晃,斯聿房中的灯火乍然亮起,周围一切恍惚的有些不真实,甚至仿佛没有那个男人来过的任何痕迹。
斯聿怔愣在原地,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这个房间里另一个活物。
那只小青鸟。
熔凰只是翻了一个白眼,瞥了一眼斯聿。
然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头跳了跳小脚,背对着他。
要不是这个混蛋把她锁在笼子里,还加了小结界和秘咒,她特喵的早就飞回去把主人带出来了。
凡夫俗子,蠢得一批。
熔凰气鼓鼓的蹲在笼子里。
斯聿扶着旁边的桌子,消化着北冥渊的话。
北冥渊甚至没有说任何前因后果,速度过于快,仿佛是有什么在催促着他,也像是,有什么在监视着他。
他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对方的眼中,不断剖析着,从而断定一些事情。
*
次日清晨,阮云静扶了扶面前的小桌子,试着站起来,却不料跪坐了一整夜,两条腿都麻了。
旁边桃红熬得眼睛也有些红,走上前,整理着面前的经文,“娘娘,要不要回去睡一下。”
阮云静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臂,看着面前刚刚抄完的经书,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九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这陛下也真是的,”芷兰皱着眉,“听着那小狐狸Jing说了三言两语,就说娘娘失了皇后仪态,还让娘娘在这祠堂里抄了一宿的经书,未免也太……”
“芷兰。”阮云静看了眼身边的小婢女,“你是胆子大了吗?连陛下都敢议论,忘了上次他差点砍了你的手吗?”
“还是你想要他这次,割了你的舌头?”阮云静掀起眼帘看向芷兰。
芷兰被吓得蓦然一惊,条件反射的收了下自己的手指,“奴婢失言。”
她原是想着这四周只有他们几个,也没有别人才敢说这些。
阮云静撑着桌子,换了一个坐姿,把自己麻掉的腿挪了下。
桃红上前,“娘娘,我来给您按一下,应该很快就好了。”
阮云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