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渊勾唇,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可以。”
城外农家小院里薄娅正急的焦头烂额,薄暮刚得了消息找过来。
两个人就看到北司寒坐在院子里,一声不吭的发呆。
薄娅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小祖宗,你今天是去哪了?”
北司寒回过神来,看了看她,把手里的长剑递了过去,“我去找姐姐,找到了这个。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薄娅心口一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薄暮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着北司寒的脑袋,“寒寒,我跟你讲,岚岚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样,最多不过三天,就三天好不好?我们一定能把她带回来。”
北司寒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在薄暮没有看到的角度,北司寒眼底闪过一道寒厉的光芒。
三天,真是个好时候。
三天后,恰好是北司宸立后大婚之日。
朝野上下必定忙着大典,那个时候劫狱,想必是最为合适的。
恰好北司宸大婚之日定的时间与阮璃璃定亲之日是在一天。
阮家阮谦进宫代礼,府中剩余的人多,倒是也顾得周全。
帝京上下都知道摄政王定亲与皇帝立后是同一天,按道理皇帝的喜事是天下第一的大事,其余所有都得为皇帝让道。
偏偏那位主子是个例外。
他看好的时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成为绊脚石。
随着时间一点点靠近,阮璃璃越来越紧张,她倒是有些遗憾不能进宫去给六姐姐送嫁。
更何况与古门门主约定的时间恰好是定亲当晚的子时。
现在月岚还生着病在天牢里。
阮璃璃起先一直怀疑,是不是那个古门门主通天晓地,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她那一天定亲,故意的为难她。现在想来古门门主选在那一天倒也是周全之计。
那一天皇帝大婚,宫中的戒备必定是围着皇帝转,是天牢最为松懈的时候。
更何况北司宸新婚之夜,必定也不会分神去管天牢里怎么样。
清晨日光上移,一片明媚的日光顷刻间轻洒在大地之上,整个皇宫上下金碧辉煌。
琉璃砖瓦在日光下熠熠闪光,皇宫内外布置得当。
礼部上下都处于宫中,忙着准备立后大典,皇帝登基前未成婚,登基后也仅有这一次大婚。
宫中上下无人敢怠慢,更何况他娶的还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小姐,这下怕是新帝和阮府之势要连接在一起。
大门敞开的屋子里,宫女来来往往,前来送东西,规整妆容的嬷嬷更是络绎不绝。
凤栖宫的宫门内外都快被人踏破了。
阮云静一言不发的坐在屋子里,目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镜子。
旁边阮落雪扶着肚子坐在她身侧,看着阮云静,她有意无意的开口问道,“今日……母亲没有来啊。”
“今日恰好也是九妹妹定亲,王殿去送聘,母亲不好过来。”阮云静眼帘微垂。
眉眼之间难掩的失落。
阮落雪眉眼微动,眼底带过一道光,“你也别太难过,你看你这么好命,一进宫就是皇后,姐姐真心为你高兴。”
旁边的嬷嬷和宫女站在阮云静的身侧周围,帮她梳妆换衣服。
阮云静是一点点都高兴不起来,就差把“我不愿意”四个字写在了脸上,“曹家现在不是已经成了陛下的心腹重臣,比阮家还要重要的臣子。姐姐不要来调侃我了。”
北司宸这个人心术不正,暴戾成性,更没有半分君子礼度。
阮落雪轻叹了一口气,“你看你又要来提我的伤心事,当初我为何嫁到曹家,闹得满城风雨。”
“我连一个大婚礼成的机会都没有。”阮落雪弯了弯唇,“你知道我起初也是不想嫁的,可是……”
阮落雪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语气中悲戚难耐。
阮云静听着阮落雪的话,适才想起来,当初她知道的是姐姐被曹铭坏了清白,失了礼数,还未婚先孕,几乎是闹得声名狼藉,才逼不得已嫁到了曹家。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阮云静连忙解释道,“我只是……”
“没事,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阮落雪宠溺的轻拍了拍阮云静的脸,“你我姐妹说到底也是命不好。婚事都不能如愿。你比我还好些,毕竟这样的大婚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有。”
阮云静坐在座位上,深呼吸了一下。“姐姐,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阮云静眼睫微动,看着架在自己头上的凤冠,觉得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成了莫大的讽刺。
她前半生克己守礼,不争不抢,乖巧忍让,到头来竟然要葬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中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