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的教室刚刚半满,几十天没见的同学们窜闹在教室各个角落,人声鼎沸。暑假刚结束,大多数学生的心还荡漾在外头,一时半会儿不愿把心收回来。
沈白脑袋枕着臂弯,半合着眼,目光落在身边空空的座位,早晨的阳光洒落在上头,细看能发现空中飘散的尘埃。
昨天他被租客的事扰了大半宿,搬前搬后到两点多才弄完,现在严重缺瞌睡。
"沈白?"
沈白没动,嗯了声。
红黑书包被主人随意丢在桌上,连带着沈白的桌子一起发出咚的一声,他耳朵正贴着桌面,被这一声震得生疼。
等先后跟周围同学打完招呼,来人还径直掐上他的脸。
沈白吃痛,直起身来拍拍脸上钳子:"别闹了,疼。"
何轩见他白嫩的皮肤上显了红印,一下收手改用掌心摸摸,靠过上半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都好久不见了,想我没?"
沈白说:"一般,不想。"
何轩拿额头蹭他肩:"我不信,不信。除非你今天下午来我宿舍证明给我看。"
旁边传来女生一阵一阵起哄的笑声,沈白往后边瞄了一眼,见两女生眼神游离在这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什么。他若无其事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男生之间不管是打打闹闹还是卿卿我我在班上早就见怪不怪,下课常有男生闲着无聊坐上基友大腿,路过的女生见了顶多摆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没人会当真。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
也许关于颜值高的人的话题特别容易吸引注意,自从一位女生口中传出班草和他同桌真是配啊的感慨,起码有大半女生看他俩的目光变了样。
上课,下课,有时候结伴去个课间Cao还有女生见缝插针地起哄。
沈白对此感到心烦,找班主任聊过,希望老师能管管。
当时的班主任体胖心宽,摆摆手说,这些小女孩子,就爱图个新鲜,她们凑热闹你也别有心理压力,放心,老师又不会误会你。
沈白没再提过,此事不了了之,但他心一直悬着,放不下,他心虚。
高一还没分文理班时他俩就认识,俩人刚进班就吸走全部目光,一个帅得清秀,一个帅得俊朗,只不过因为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前者人气高开低走,后者一直猛涨。
内敛的那个下课不喜欢扯谈,更不理打闹,就喜欢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看各种书。张扬的那个某天实在看不下去,跑过去发了邀请函:要不要去看我打球?
沈白向来不是主动的人,只有何轩这样喜欢没皮没脸往上凑的才能跟他打好关系。那时他觉得,也许自己高中三年只能有这一位朋友。
结果高一还没过完,下学期刚开始他俩的友谊就出了差错。
二月末的天还冻着,沈白出门急了,暖手东西一样没带,手指僵硬到笔都握不稳。何轩指指自己卫衣口袋示意他暖暖,沈白意会对了一半,伸手放进了他外裤口袋。
许是外裤口袋做大了,手掌加一小节腕子都能塞进去,沈白在他大腿上弹琴借此活动活动僵硬的指节。
那时何轩呼吸骤然急促,呼他道,别动了。
沈白下意识挪手,指尖却猝不及防撞到一个温暖而坚硬的东西。
那是沈白第一次看见大大咧咧的何轩脸红,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那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台上慷慨激扬讲解三角函数各个演变计算,沈白坐在最后一排,看何轩双唇紧抿,目不转睛盯着黑板,手下指尖把rou掐得泛白。
直到沈白偏头,轻声问:"我可以摸摸么?"
这要换了个人,何轩早就把对方掀翻在地。可是沈白问出这句话时目光清澈,神色平静得仿佛要摸的不是他那处而是条狗一样。
神使鬼差地,他轻轻点了头。
何轩抗冻,冬天也只穿一条长裤,以至于沈白能够一下子感受出它的形状。
老师讲完例题让同学们自己动笔,教室短暂响起杂七杂八翻书和笔杆碰撞声后慢慢平静,只能听见笔尖沙沙划过纸面声响。
沈白隔着一层口袋内膜和内裤,轻轻勾勒出rou棒顶端,下头传来细碎的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布料摩擦声,他一边观察何轩偶尔上下滚动的喉结与轻颤的双手,一边在菇伞边缘或中间小眼处随意摩挲。
只握柱身时何轩神情没有异样,他甚至能镇定自若做笔记,但当指尖划过马眼沟时他的下巴却会崩得格外紧,揉搓顶端时眼睛会更加迷离,这些都被沈白尽收眼底。
直到老师上台讲解,激昂声音再次响起,沈白这才把手收回来,指腹稍稍对捻摩挲,抹开一点粘腻。
何轩喘出一口粗气,眼眶发红,发怒似地狠狠瞪他一眼。
沈白往旁稍瞥,同桌翻开的那一面数学笔记,前半截尽然有序,后半段被填满了毛躁的圆圈。
这是沈白第一次观察他人情动的表情,除了新鲜有趣在同学们眼皮子底下还生出几分别样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