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云诺正抄写着佛经,却是新帝到了青鸾殿。
有多日未见,新帝倒是憔悴了些,整个人都透着疲累,可见为朝中之事烦忧。
“听人回禀你日日抄写佛经,月份大了,你也越发辛苦,还是不要再劳神了。”新帝伸手取走了云诺手中的笔。
“我并不觉劳累,不过是求个心安。”云诺叹息了一声。
新帝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拉了他的腿放到自己腿上,轻轻的揉起来。
随着月份大了,云诺的腿不时的有些肿,每日都需得有人揉捏一番才能舒服些。
“兄长不必挂念我,倒是你该好好歇息。”
“诺儿,我快要出征了。”新帝忽然开口。
云诺立时愣住,心口纷乱的厉害,竟是迟迟说不出话来。
兄长要御驾亲征,这是真正要真刀真枪的同五哥对上了。
亲兄弟战场厮杀,终归是最残忍的场景。
“我和他终有一战,我也想尽早的有个了结。”
“那……那兄长多小心。”
“诺儿要乖乖的在宫中等我回来。”
“若……若是兄长赢了,能不能……能不能留五哥一条命?”云诺定定的看着新帝的眼睛,“哪怕让他一无所有,但……留他一条性命吧!”
“你觉得,若赢的是他,会留我一命吗?”
云诺哑然,他清楚答案是不会。
五哥能在南方称帝,依靠的是秦汉章。
秦家满门都死在牢中,秦汉章势必满心恨意的要杀死兄长和母后。
一旦五哥赢了,兄长就会被交给秦汉章处置。
“诺儿,闹到如今,我和他不死不休了。”
“我知道。”云诺咬紧了唇,红了眼眶。
“安心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兄长……一定要多保重。”
“所以诺儿还是希望赢的是我,对吗?”
云诺没再开口,确实,关系也分亲疏远近。固然兄长和五哥待他都很好,可内心里,他还是偏心兄长的吧!
在身世没被揭露之前,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然比起其他兄弟姐妹要更亲近些的。
不管有了多少变化,私心里他依旧希望兄长能好好的活着。
“我明日就走了,诺儿,一定要等我。”
终归是忙,新帝坐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
云诺也再抄不下去佛经,让含巧将笔墨纸砚收了。
次日一早,云诺去送了新帝。站在城门高处,遥遥望着新帝骑在骏马上离开。
恍惚的想起上一次兄长出征之时。
也是这般威风凛凛的样子,细细叮嘱着一定要等他凯旋。
“兄长一定要平安归来……”一直看着人早已远去,他才低声说道,“只是我不想等兄长回来了。”
新帝离宫后,云诺彻底的关上了青鸾殿的大门,安生的养胎。
太后倒是始终没召见他,大抵是太忙了。新帝离京后,太后开始垂帘听政,帮着处理一些政事。
四月份,天越发的暖起来,院子里去年新种的月季也都盛开了,姹紫嫣红,开的夭夭灼灼,缤纷热烈。
“这些花长的可真快。”含巧剪了些花枝插瓶。
这些月季还都是先帝为云诺选定了青鸾殿后才移栽来的,开了春便发了些大芽,长成了一丛丛的。
只是花开了,种花的人却已不在了。
“不是花长的快,是不知不觉的,竟是过了这么多日子了。”云诺伸手拨弄着柔嫩的花瓣。
“殿下这肚子是越看越吓人了。”含巧有些担忧的看着云诺的肚子。
她总觉得这肚子大的不寻常,甚至怀疑过殿下怀的会不会是双胎。
可太医和稳婆却都说是单胎,也不知这孩子是有多大。
心里担忧也一日胜过一日,唯恐生的时候不容易。
“大抵都是如此的吧!只是因我总在你跟前晃悠,你才觉得吓人。”云诺仔细想着,他也不知要临盆的妇人肚子该是多大。
宫中还有孩子降生的时候,他年岁尚小,早记不得了。
这些年来也没正经看过女子或双儿怀胎。
即将临盆之人也都是在家中安生养胎,是不会随意出来转悠让他看到的。
“或许殿下说的也对。”含巧颔首。她以前也确实没伺候过怀胎之人,懂的自然不如太医和稳婆多。
既然太医和稳婆都说殿下的胎一切正常,她也该安下心来。
“其实奴婢有个事要禀报殿下。”含巧仔细的环顾了一圈,见周边都没人,这才小心的将一块玉佩递给了云诺。
云诺一眼看清那玉牌,脸色霎时一变。
因为那块玉牌和云瑰交给他的那一块黑玉的玉牌竟是一模一样的。细细的摩挲了一会儿,入手的触感还有上面的纹路都是一样的。
“这……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