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们竟还有这等渊源,那挺好的。”云诺感慨道。
他的确没想到云瑰想要嫁给韩辰轩,竟是真心的。
毕竟当时的云瑰对他满心怨恨,又忽然要嫁入韩家,并且那个时候韩辰轩还不在京城。
“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你的家人?”将要起身离开的云瑰忽然问道。
云诺愣住,他的确从未想过这个。
身世揭开后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无法静心去想此事。
他的家人?
其实世上的情谊也并非是以血脉维系的,从未相处过的至亲,他无法平白生出惦念来。
“我还有家人吗?”
“从小院里的人就都说我是个下等娼ji生的孩子,生母难产死了。这些年来,我也没疑心过什么。不过我处置鸨母的时候又问了一番,她才说了真话。你的生母并非是院里的人。
“当年你母父怀着身孕,又受了重伤,被鸨母在京郊捡到的。因你母父容颜好,鸨母指望着他成为摇钱树,才花了心思救助。
“只是你母父生你的时候难产,鸨母没挣到银子,给你母父治伤还花了不少银子,颇为愤怒,随意的就找了个地方埋了,连个标记也没留下。如今,埋骨之处已经找不到了。”
处置鸨母的时候多问了几句,是因着他有个疑心。
以云诺的相貌,生母必然容色极为不错,不可能是个寂寂无名的下等娼ji。
可奇怪的是,他打听过,当年那个院里并未出过一位容颜绝色的红ji。
云瑰将一块玉牌递给云诺,“这是鸨母在你母父死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看着奇诡,难辨价值,大抵如此才没有拿去换了银子。”
通体如墨,入手温润的一块玉牌。上面雕琢的竟是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无毒,看着有些吓人。
“这种东西大抵是滇南之地的物件,不过滇南离着京城极远,你的母父为何会怀着身孕晕倒在京郊,就不得而知了。不管你能不能凭着这东西找到亲人,也留着做个念想吧!”
云诺将玉牌收了起来,而云瑰已经快步离开了青鸾殿。
云瑰一走,含巧赶紧跑了过来。“他……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
“不过说几句话,他也快离开京城了,想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谁知道呢!殿下可别忘了他先前做的坏事,还是要小心些。”
“我知道。”
云瑰才离开了京城,北面五皇子那边却有消息传回了京城。
五皇子云霄遇刺,好在有秦将军给派的高手保护,伤的并不重。而一众刺客除了抓住一个活口,其余的都或被斩杀,或是自尽。
那个活口被秦将军的人送回了京城。
审问之下,背后主谋竟还是先前刺杀太子的四皇子。
数罪加身,四皇子被幽禁于宗人府的死牢,终身不得出。
而随着四皇子被幽禁,四皇子一党也被揪出了许多官员,很多以前一些不为人知的旧案也被暴露出来。
一时之间下狱的下狱,抄家的抄家,整个京城都好一番动荡,引得人心惶惶。
而这个时候,云诺也正式入住了青鸾殿。
不过皇上忙于朝堂上的事,他搬到青鸾殿后好几日,倒是都没来过后宫。
这一日,他正修剪些月季花插瓶,太子却忽然造访。
“兄长……”云诺喊了一声便低垂了眉眼,似乎将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花上。
自从葬礼那一日同兄长有了肌肤之亲,再见兄长便只觉尴尬。
终归他们之间是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太子将周围伺候的人都打发了下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兄长怎么过来了?”
“你不肯去东宫,自然只能我过来看你。”太子伸手要握他的手,他慌乱的一躲,手却被月季梗上的刺扎破,霎时便冒出血珠来。
太子赶紧将他的手扯到了唇边,细细吮去了冒出的血珠。
“你就这般不想见我?”
“不,不是……”云诺嘴唇翕动了好几次,却不知该怎么说。
以他和父皇还有兄长现在混乱的关系,说什么都似乎不对。
也不怪母后不允他去东宫,只怕如今母后想打死他的心都有吧!
“诺儿,我是真心待你,你别避开我。”
“兄长不该往后宫跑的,恐遭人闲话。”
“你是一心要跟着父皇了?若是父皇可以,你为何又不能选我?”
云诺抿紧了唇,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满心期盼着兄长回京,能救他于水火。
可他终归是没等到。
世上的事便是如此吧!错过便是错过了。
跟着父皇,他确实很安心。
至少有父皇的庇护,他不必再担心重新沦落到先前的苦难中。
“你就是兄长啊!”云诺将最后一枝月季插入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