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几家的孩子打闹间不小心污了学堂的书册,学堂平日用的书册都是新的,每一册都不算便宜,?以至于几家打闹的孩童被家里的长辈带来学堂告罪,?甚至还有退了不念学堂的打算。
寻常百姓家读书识字已然了不得了,并非人人都可熟稔文墨,?提笔就作诗。
现下能认得几个字已经足够了。
容暮理解他们的想法,但终归不愿那般伶俐的孩童回去家中无所事事。
思来想后,容暮还是决定再随了众人的意愿,?明年的学堂降了一半的费用,只是那部分,他不动声色地用了自己同沈书墨布庄的银两去抵用。
但何朝看着学堂新出的告示,不懂容暮为何这般。
等到了学堂后间的小屋里,何朝核查账务的双目微颤。
一孩童每年少交付了近一半的银两,?百来个孩童积攒下来就不算少数了,更何况学堂还有请师长的费用,日常维护的费用在,就连孩童当下启蒙所用的书册都是重金购入的。
何朝搓着手,无论对着账册子怎么算,容暮新出的此举都挣不来多少的钱财。
更有甚者,或许还会有所亏缺。
虽然不是何朝的钱,但是何朝同样紧张且踌躇,细声相问阖上账册子,何朝:“阿暮你真的要降这么多的费用么。”
容暮正在核对着先前所校准的启蒙书册,闻言颔首应下:“已经降了,怎么,你是在担心学堂的亏盈么?”
一语中的,何朝点点头。
容暮蓦然笑了:“短眼看账册子,现下刚好平了账,甚至来年略有亏损,但日子久了,还是能赚回来的。”
看着原本蹭蹭蹭上涨的账册盈额如今骤然平了去,何朝也不甚理解间容暮嘴里的反赚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今何朝摊平在倚靠上,说话声有气无力:“可这还要亏多久啊……”
容暮在心里默算完今年还需加急定多少书册,得出一个不算小的数后,凝寒了许久的眉梢轻轻缓平了下来。
将手中的账本递到何朝手上,容暮指着其中一个数给无Jing打采的少年看,此刻眼里还噙着笑:“你看看这个,是今年提前来学堂报名的家长提的,算起来学堂一共还需多订三百玖拾五册书。”
“哦……”何朝附和着,依旧无得Jing神,“这样我们还需掏出好大一笔钱去购书。”
“可今年的书,学堂就不免费供用了。”容暮笑笑,“一人还需再预交学费的一半用作书本费,这书才可供他们使用,等还同课业结束的那一年,在将之前交的书本费交还回来。”
“可这同免费使用有何区别,还是交了一半的钱就有学上啊。”
容暮摇摇头:“还是不一样的,付了钱的书就可以让他们带回家中使用,在这期间书就归他们用,学堂不做每日的回收书册了,不过是用来借此吸引更多的人家罢了。”
何朝瞬间明白容暮的想法了。
各处的书册都贵,所以陵岐郡的百姓家鲜少有可以自己藏书的,孩童的启蒙也大多在私塾,亦或是他们现下的学堂,白日先生教授课业的时候人手一册书,课上描摹,课一结束就有人提醒学生们将书交回来。
真有心学习的人想要一册书的感觉,何朝明白得紧。
“阿暮你说的对,但是光凭借这些书,就能吸引人来?”
“拿这事骗你作甚。”容暮好笑地点点头:“学堂不过才办了一年,才收纳陵岐郡不到一成的孩童,况且我先前走访了不少的私塾,里面启蒙的书册老旧,好些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靠新的书册还能吸引多些人。”
“可这一下子要拿的钱也太多了,光是书册就要花上这么多的钱。”
书册还是贵的,否则何朝也不会这般为难了。
“不用那么多,这批新出的启蒙书册是有书肆免费的。”
何朝听了这话,眼睛瞪得像两个圆月亮:“怎么可能?!”
“……”
容暮暗叹一口气,细细解释着:“我之前所编纂的启蒙书册被文琦书肆收用了,所以以后我们学堂的书册都是他们免费提供的。”
“那可是文琦书肆!”
何朝也算个读书人,自然知晓文琦书肆在江南各处的地位了。
若说沈氏布庄子笼了江南各个陵岐郡的布料大头,那么文琦书肆则独垄了江南各郡郡的所有书册。
彼时书册还需手抄,费用极高,抄录一册也颇为麻烦,也就是文琦书肆这般老店才能做到这么一步。
这也难怪何朝听闻容暮搭上了文琦书肆这条线后会这般惊讶。
何朝勉强吞咽下此刻的震骇,千言万语只变成连连点头的茫然:“我都不知这些,还是阿暮你厉害,连这般门路都联系上。”
容暮嗯了一声。
不是他门路多,只是他运气好罢了。
自古遗籍珍藏不可随地俱有,他偏爱淘书,半年前他去了文琦书肆淘书时候,刚巧遇到了外头晒日头的老太爷,老太爷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