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出味道是否相近是他心里的实话,毕竟他还不曾用过沈书墨赠与同窗好友的点心。
那时他已认识楚御衡了,沈书墨分给同窗的糕点,他特地带给楚御衡享用,但那时楚御衡听他说完就突然冷了脸,还扬翻了那些他不曾用过的Jing致点心。
容暮眸光微暗,若当初不曾认识过楚御衡,那该多好。
当下挥散这些不开心的过往,容暮不愿再想起那人来。
多用了几块酥点,就连茶水都饮了快三杯。
“我有些吃不出是否味道相近了,但的确不错。”言罢,容暮又夹了一块,顺着茶水咀嚼入喉间。
看容暮吃得欢喜,沈书墨这才缓缓平了心。
茶馆的侍从往一旁的茶盏里新添了茶水,沈书墨一面倒茶,一面同容暮谈着这次布匹分成的事项。
其实之前就已经大致有了想法,今日来不过是打算签了文书罢了。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二人就已经谈拢了下来,最终还是一九分成。容暮一,沈书墨九。
只是沈书墨这回还谋划了一件大事,他不仅打算将这次新设计出的布匹推广全江南各郡,他还打算一举涉足珠玉发饰等铺子。
江南女子,温柔小意,平素衣着装扮虽比不得都城女儿家颇好金贵,但也有独特的细腻风味在,而他们沈家的已近乎垄断江南地区所有的女子中意的布匹料子,甚至好些都直接推送至灏京,供宫中贵人享用。
余下欠缺的那一块儿便是男儿家日常所用的。
尤其是江南罕见有外售男子配饰的铺子,一旦破开口子,里头利润不可小觑。
而沈书墨能有此番觉悟,还是南下邰南郡时被容暮所提醒。
当初容暮一时兴起,在江南游船上复刻了些许图纹,但那图文并非适用于衣料,容暮便让绣娘将这图文绣在发带上。
果真是容暮出手,次日做出来的三条发带看着虽简单,但韵味悠远,低调又不显过于朴素。
光是看着那发带,沈书墨就觉察自己又寻见一抹商机。
若是之前,他还不敢大胆出手,但容暮在他看了容暮多做出的图纸,哪能还畏畏缩缩,举步不前。
所以等沈书墨回去从同宗族伯叔商讨过后,便定下将这发带随新出的料子一同推出。
他占了容暮这么大一个便宜,便私下想着为容暮创办学堂的事出一份力。
这才有了他今日拿出好几间铺子,以供容暮学堂差用。
然而容暮拒绝了他。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容暮可是昔日托他带些纸业都会算清银钱的人,最初相识的短短一年光景,容暮丝毫便宜都没有白占他的。
此刻沈书墨看着容暮掸平了文书微翘起的页角,举笔间白衣男子风骨傲然,细软笔尖落下的字迹工工整整,观这人题名时着实是一种享受。
等墨迹干了,容暮才将刚签好的文书递送到沈书墨面前。
沈书墨得了新签下的字据,视线飘忽在文书末了毓秀飘逸的字迹上了。
一时之间沈书墨不免感叹万千:“容弟你的这一手字当真一绝,当初在书院里你的笔墨就显眼,多年不见,工笔愈发沉稳了,想来江南也要赏识书画文墨的人,你这本事一出手,可不被抢破头。”
沈书墨尚且不知容暮的笔墨在灏京已经千金难求,当下还是努力夸赞着容暮的好工笔。
而容暮静默听着,长睫低垂,平静而淡然的笑言:“之前闲着无事,私下又无旁的消遣,只得日日练字作画罢了。”
“没有消遣?你在灏京当了那等大官,还无三五好友么?”
收好文书,沈书墨面上盛满了讶异。
容暮浅笑着,松了松刚刚握笔时按压下的指腹软茧子,另一手的的茶盏左右轻晃,琉璃目里映照着面前澄明的浓茶之色:“就因忙着公务,多年里私下并无三五好友。”
\"那我姑且算得上你的好友了?\"
沈书墨脸上欢愉的意蕴颇重,就像是能成为容暮的好友是他三生有幸的事情一般。
容暮微微侧着头,一手扶额,修长指节遮住了他明朗深湛的双目,见沈书墨这般神色,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而他面前人变本加厉,一步步在容暮不愿回望的地域上探着脚步:“那你灏京的妻儿呢?”
沈书墨早在容暮过来时就知晓这人从灏京死遁,他也不介怀,到了江南这片地,他总有法子护住容暮一二,但他只好奇容暮这些年在灏京过得怎么样,需要以假死的法子脱身,想必容暮在灏京已经坐立难安罢了。
可惜之前容暮一直不曾主动提过,沈书墨也不好直接过问。
如今好不容易有介入这话题的苗子了,沈书墨丝毫没有放过,言语虽不如楚御衡那般凌厉,可也有些迫切的意思在。
至于容暮的回答……
白衣男子紧致的下颌扬起,仰靠这椅背的容暮唇角微翘,眉梢舒开的那一点悠扬弧度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