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为所动,还展臂推开靠得过近的眼前人。
看着不知何时露出半个肩骨和胸前风光的闻栗,楚御衡将闻栗滑落到臂弯的里衣扯了上来,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朕今日问你,当初救朕的到底可是你。”
揪着衣领的闻栗微愣,很快又展颜发笑:“陛下这是何意?居然怀疑微臣同陛下少时那场初遇!?”
“朕醒来见到的的确是你,但朕不知有救朕的可还是你……”
这句话从男人低沉的嗓子里流出,有些过分压重了音调,尤其后三个字像是用小锤敲着闻栗的心,无形地逼得闻栗说实话。
闻栗眯着眼眸,当下也明了楚御衡并非一时兴起才过来盘问他。
这恐怕是知晓了些什么。
不过他自始至终都选择了去骗楚御衡。
要瞒,那他必须得有百分百把握瞒住,否则,但凡他何处露了马脚,他的下场也不会算美好。
毕竟楚御衡倨傲,哪能受住别人的欺瞒,更别提如他这般胆大,还把这个关键的问题模糊了近十多年。
他当初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救的人,是他守在楚御衡身边,才换来多年后如此多的便利。
尝过了甜头,他哪肯轻易放弃。
所以闻栗当下看着楚御衡的严肃面容,笑笑将自己松垮了的衣衫整理整齐,平静地选择了继续隐瞒。
“当初的确是微尘救的陛下,微臣还一直守在陛下身边,等陛下醒来……”
“可有人说当初不是你救的朕?”
“……”楚御衡的话让闻栗惊悸,“何人敢说假话敢骗当朝天子!”
闻栗虽不知当初楚御衡为何突然晕厥,但他知晓自己仅凭当初等在凉亭里陪护的半个时辰,就换来如今这万般般好处。
若楚御衡现在寻到了当初救了他的人,会不会许上更多……
那日救楚御衡的人不过闲散僧人,怎会在多年后还重现灏京。
就此,闻栗微眯着眼,挑眉看着面若寒冰的男人,避重就轻:“陛下今日怎么又提起这事了?那是我同陛下的第一回 相见,我怎会记错,陛下不还说了,日后我若有有难,便可来投奔陛下,这番情谊岂是别人能轻易记错的?”
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很快生根发芽。
楚御衡摇摇头,仍在灼灼地看着闻栗,似在思索闻栗时刻说的是否是真话:“可你明明见过那人。”
“何人?”闻栗牙尖发颤,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和失控。
楚御衡面色Yin冷得可怕:“真正救朕的人。”
闻栗默然,实则脑海有一身影拂过,但他咬死:“陛下在说什么笑话,自始至终就无旁人,一直都是我。”
随着闻栗确切的一声回复,氛围陡然僵凝了下来,楚御衡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一言不发。
寺里的净德法师明明说的特闻栗相反,救他的人不是闻栗,况且救他的人将他交付给闻栗,那么这二人其中必有交涉,可现在闻栗却说自始至终只提了自己,没提那人……
玉配断裂的雕纹钝着楚御衡的指腹,昔日他雕琢玉佩Jing细润滑,现下弧度多突兀尖利。
就像在提醒容暮不在以后,他身边诸事万物皆为不顺。
“朕信任你,才会当初就许你那份诺言;可朕发现你并非值得朕信任……真要朕拿出确切的证据,你才肯承认你昔日说的都是谎话么!”
楚御衡摩挲玉佩的手骨突兀扬起,上头的青筋微微跳动。
“陛下!”闻栗目光僵直的看着眼前人。
他不知楚御衡为何会这般问,但此刻楚御衡显然知道了些什么。
闻栗才明白刚才自己选择说谎的那句有多不对。
但他咬了咬唇欺身上前,双臂紧紧抱着楚御衡臂膀时,眼里还渐渐蓄了泪:“陛下居然这般不相信我吗?”
相信二字,多么讽刺。
楚御衡眉宇震怒而动,挥开交缠着他右臂的红衣男子。
看着闻栗倒在榻边捂着脸哭泣的模样,楚御衡丝毫没软下心:“你明明知晓不是你救的朕,你却冒名应下这份功劳,而你同样也见过那人,可你现在却对朕说你不曾见过!”
闻栗瞳孔紧缩,此刻他手脚冰冷的可怕,但他依旧努力抑制身上的颤抖:“可即便我见过那人,那又怎样,陪着陛下醒来的是我,守着陛下,直到陛下被侍卫寻到的也是我,陛下不能因为我不是初初救了陛下那人,现在就反而责怪于我。”
“朕没有怪罪于你……”
看着还在狡辩的闻栗,楚御衡就如风暴天被摧折的枯树。
蹲下身子同地上的闻栗平视,楚御衡此刻的怒意远比面上燃烧的更旺,可说出口的话却万分的轻柔。
就像春日的飘絮,微风一吹就随意飘过而不知去向。
“闻栗,朕给你的信任已经足够多了……”
“因为这份信任,朕才会在去年你从敌国间来灏京时好好照料你,让你安置在皇宫里,穿金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