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镜点头:“好。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喻音瑕认真道:“和你一起,吃什么都好。我不挑食的,很好养。”
路上行人时不时地投来艳羡的目光,安镜按耐住想牵手的冲动,毕竟是在大街上,分寸须得掌握好。
街边小摊有卖婴孩玩具的,喻音瑕瞧见一个不倒翁,上前把玩:“惜惜也还小,它要玩具吗?”
“买个铃铛装进去,再买个毛球团子……”安镜选了几样。
结完账,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两人话也不多,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更多的是心有灵犀般望着彼此抿嘴笑笑。
安镜喜rou食,路过一家她觉得还不错的西餐厅,便就近择了它。
选好靠窗的餐桌,她去前台交代了什么,才又回到座位:“从这里可以看到上海夜色。”
喻音瑕感慨:“我明明活了二十年,却发觉同你相识后的我才是真的活着。阿镜,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一无所有,骨子里还流淌着贫贱血ye……”
“我爱你,无关外物。”安镜的覆在她的手背上。
服务员送来一束鲜艳的红玫瑰,以及一个陶瓷花瓶:“镜爷,您的花。”
安镜亲手将玫瑰一支一支地插进花瓶:“初次见你时,我就闻到你身上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喻音瑕抬起胳膊嗅了嗅:“我自己怎的闻不到呢?”
“那是因为,你的玫瑰香只为我绽放。”安镜别提多嘚瑟了,“普天之下只我一人才能闻到。”
“胡言乱语。”
服务员又来了:“镜爷,钢琴师已就绪。”餐厅随即响起了《爱之梦》曲。
第三回 ,服务员终于端了两份牛排来:“镜爷喻小姐请慢用。”
第四回 ,服务员拿来店里最好的红酒斟上。
安镜邀喻音瑕碰杯:“愿我们岁岁平安,岁岁康健,岁岁有你,有我。”
喻音瑕:“愿我长命百岁,与你相守百年。”
仅仅是一顿普普通通的晚饭,安镜都格外重视。她听安熙说起过“烛光晚餐”一词。
浪漫。
她不是很懂,但她想给音音。
……
离开餐厅时,天气变了样。华灯初上,细雨霏霏。
安镜欲向服务员借雨伞,再一次被喻音瑕拉住:“雨不大,我想和你淋一淋雨。”
有好多好多看似平常又俗气的事,她想且只想和她的阿镜一起去做。
她怕再不做,就永远都做不了了。
夜色朦胧,安镜脱下大衣为喻音瑕披上,又揽了她入怀。
“你想如何便如何,都有我宠着你。”安镜在她耳边温声细语,“但我也有一个请求,就是,以后我难过了不开心了,你也要宠我。”
“嗯。”
以后,我们有以后吗?若有,纵使你不再爱我,纵使一厢情愿,我也宠你。
雨势渐大,打shi了头发。
安镜拦了一辆有遮雨棚的黄包车:“头发都淋shi了,我担心你生病。我会多给师傅一些钱的。”
喻音瑕顺从地上了车,将大衣分给安镜一半。
听到客人说会多给钱,师傅干劲十足:“二位贵客坐好咯,起。”
在雨棚的遮挡下,喻音瑕无所顾忌地靠入安镜温暖的怀抱,双手也环在了她的腰间:“我竟恨不得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婚嫁与生死全凭自己心意,皆由自己做主。”
“我倒必须对他们道一句感谢,若不是他们给了你生命,我又去哪讨到这么美这么好的小媳妇?”
“谁是你小媳妇了!”
所有不快,烟消云散。还说不会哄姑娘,喻音瑕才不信。
安镜亲亲她的眼稍:“过去的已经过去,人生还有几十年,没得选的那一部分,就此忘了吧。往后无病无灾,我陪你把所有的甜都挨个尝遍。”
喻音瑕悲从心生。此刻有多幸福,等真相大白那天,痛苦就会成倍成倍地席卷而来。
“阿镜,你杀过人吗?那些出卖你陷害你,逼你至绝境,想置你于死地的坏人,你会动杀心吗?会吧?”
时局动荡的上海,风云人物手里头有几条人命是常态,只要处理得当,就可掩盖。安镜没想好怎么答,喻音瑕就又说话了。
“阿镜,遇到坏人,不要心慈手软。坏人,是不分男女的。”
安镜听得心惊,双手在喻音瑕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揉搓,想让她暖和些。
认识安镜以前,喻音瑕是贪生的,认识安镜以后,她想要的生,是和安镜的往后余生。
若注定贪不到,若注定贪不到……那就在生无可恋前,爱她入骨。
……
安熠受了气,回家央求父亲写了拜帖,大晚上送来,比喻音瑕更早到达。
“喻老板,我对您家的二小姐一见钟情,已将此事回禀家父家母,他们二老很赞同,只要您肯点头,我和二小姐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