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叔,你不能总这样惯着她。东铭看着一桌子的菜直皱眉头,拿着筷子都没地方下嘴,忍不住提醒蒋一行,照你这么喂下去,年底咱都可以杀年猪了。
看这一桌子的菜,全是大鱼大rou,油炸排骨、辣卤牛rou、水煮鱼,香的辣的油腻腻的。
一听东铭的话,正在埋头啃排骨的何枝抬起头来,满嘴油光,一脸茫茫然。知道是在说她,撇了下嘴,三根指头捏着啃过一半的排骨,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我这不想着你们在学校学习辛苦了,多吃点儿rou好补补。蒋一行解释。完了又看向何枝,温和道:没事儿,多吃点儿,吃不胖的。
他抽了张纸递给她,指了指自己的下巴:擦擦嘴。
补补......东铭谑笑着,握着筷子在饭碗里戳。
蒋一行一个眼神看过来。
东铭不说话了,闷着头扒饭,只吃边儿上那道白菜汤。
饭吃完了,蒋一行去卫生间,东铭收拾着碗筷。
何枝本来还有口饭没吃完的,正在挑鱼刺,看见东铭要收桌子了,一口把鱼rou包进嘴里,端起碗把最后一口饭扒干净。
慢点吃,待会儿又被鱼刺卡了!东铭忍不住吼道。
何枝嘴里包着东西说不出话,大大地嚼了几口,吞下去了点儿,才说:不会的,我刚才把刺挑干净了。
东铭收拾了碗筷和剩菜剩饭进了厨房。菜还剩得多。摸了摸盘底,有些凉了,放进微波炉里加好热,倒进保温饭盒。不然回去她肯定懒得加热,又吃冷的。
吃饭也不慢点,又把鱼刺卡喉咙上了吧。蒋一行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要不是看你喜欢吃鱼......算了下次不做了,要做我也把鱼炸干点儿,就不怕刺......
醋!何枝苦着一张脸在外面喊道。
喝醋没用,吞点饭。东铭添了一碗白饭递给蒋一行。
蒋一行拿着饭出去了:来,别嚼,直接吞下去。
何枝乖乖照做。
下去了没?
何枝点点头,噎得泪花都出来了,可怜兮兮的。
蒋一行叹了口气,忍俊不禁,但没忘一手点着她鼻子叮嘱道:下次吃鱼小心点儿知道了吗?不然别想我再做鱼给你吃了。还半带威胁的。
东铭倚在厨房门口,两手抱着放在胸前,就这么看着她。
何枝看过来,他又一个大白眼甩过去。
......
东铭转过身一边洗碗,一边对蒋一行说:她这辈子只能吃不长小刺的鱼,要那个还能卡到,我就拜她为师。
东铭坐在沙发上看手机,蒋一行在看何枝导进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一部分她比较满意的作品。
蒋一行曾经做过一些记录的工作,算是拿过相机的人,即使不是专业,对于摄影摄像,也有一些经验和见解。
他极有耐心地跟何枝讲着问题,东铭捧着手机,时不时地抬头瞥瞥两个人,最后不耐烦地把手机一扣:这都几点了,你不是还要回去练字吗?
何枝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是不早了。
与蒋一行道了别,何枝拿起沙发上的书包,走到玄关口换鞋。
蒋一行说:晚上早点休息,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何枝点点头,把门打开就要出去。
等等!东铭走进厨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两个饭盒,递给她,要是冷了回去热热再吃。
东铭房间的灯没开,只在书桌上点了一盏台灯。
他把书包放在椅子上,从里面拿出一矿泉瓶水,是下午何枝给他的那瓶。
他用便利贴写上今天的时间和大致发生的事,贴在瓶身上。
打开书桌下面的柜子,把水横倒过来,头朝里,屁股朝外放了进去。他的柜子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有很多瓶一模一样的矿泉水横躺着,码了快一半。打过多少场球赛,这柜子里就装了多少瓶水。每一瓶水上都贴了一个标签,简单地写着时间和事件。
东铭看着这些水默默地想,我都说了多少回我不喝这种水了,你怎么还是每次都给我拿一样的呢?
他在想,什么时候这里能放进一个不一样的瓶子,并且是空的。
蒋一行站在没关的门边敲了敲,东铭把柜门合上:叔。
蒋一行的语气稍显疲惫: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最近几天可能都回不来,多看着点何枝。
门口站着的男人,一身松枝绿的军装,眉目疏朗,身姿挺拔。即使是在家里,外套脱了,领带解了,他的衬衫还是整整齐齐地扎进军裤里。
叔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东铭懒洋洋地笑道。
嗯?蒋一行睨着他,尾音上扬。
东铭笑着站直身子,对着蒋一行敬了个标标准准的军礼: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干净利落。
蒋一行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放下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