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周财发现自家爷仿似变了一个人,虽留在府里,未曾远出,却极少去后院了。
前两天还去过琴姨娘那儿几趟,后面干脆不去了。白日早早不是出府,落晚才归来,就是待在书房里,连门也不出,一待就是一天,晚上自然也是宿在书房里。
老太太那儿得了爷的动向,几次差人来问,周财只推说:老爷这些天儿许是为了太太的寿辰忙呢。
老太太那处虽一时搪塞过去,周财却知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晚间他有意无意向爷提到今晚不若去兰姨娘处歇着。爷只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却不说话,他登时不敢再多话了。
他感觉到自家爷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气压格外得低,他还是不要触霉头为好。爷这边行不通,他就去兰姨娘那边提点一二,可兰姨娘最近忙着老太太寿宴的事,也不过来。
这日晌午,就在周财忙着打点府里事务的时候,下人进来秉说:少nainai来了,说是找爷有事。
周财眉头一皱,不解这时少nainai来这边做什么,眼下爷却不在府内,却也怕有要紧事,起身出去迎。
徐婉携着丫鬟春茗正站在院门口等着回话。
周财躬身行了礼。
见他来了,徐婉问道:爹爹他今日可在府内?
周财答道:老爷今日外出还未归呢,少nainai有什么事,可告诉奴才,待老爷回来,奴才替您转达。
既如此,劳烦管家待爹爹归家后,和他说一下,家母的头疾又犯了,有劳他请丁大夫再开两副药寄来。
原是徐婉哥哥这两日传信来说,徐夫人这些时日觉得有些头疼,仿似旧疾要犯,家里面唬了一跳,忙寄信过来让她问问。
娘的病要紧,徐婉也不管称病抱恙一事,当天午后就来了。
她来了却没见着自家公爹,只得让管家递个话,谢过后自去了如意苑等消息。
申时后,太阳渐西斜,天渐渐冷了起来。
周淮安外出归来,周财躬身请安后禀道:少nainai今儿下午来找您,您不在。让我带个话,说徐夫人的旧疾又犯了,让您请丁大夫来看一下。
听到这话,周淮安的眼神微动,蹙眉不语。
徐夫人的头疾犯了,那徐氏抱恙的身体好了么?
奴才现在派人去吗?周财见周淮安沉默不语,试探地问道。
嗯。周淮安回神,淡淡地应道。
是。周财领命就要前去。
派人把少nainai叫来,就说需她详述一下徐夫人最近的状况,以便丁大夫配药。周淮安又加了一句。
周财挠头不解,少nainai既说是旧疾,丁大夫上次不是看过了,为何还要再述说一下症状。况且爷素来不关心这些琐事,平时都是让他们下人做的。
正要询问一番,周淮安凌厉的眼风扫来。
还不快去!
是。周财不敢耽搁,快步而去。
到了如意苑,下人说明来意后,徐婉担心母亲的病,当即随人去了。
周淮安的书房在府内的一隅,院落宽阔,院内植松柏翠竹,暮晚的光撒下,一片清清冷冷。
徐婉立在门前,管家敲了敲门,爷,少nainai来了。
进来里面传来清润的嗓音。
徐婉推门进去,只见几面红漆雕梅兰书柜,两张檀木方椅,一面曲足案,案上置砚台笔洗,案周围置两面席垫,书房布置朴素。
周淮安一身鸦青色绣青竹长袍,正伏案写着什么。
爹她走上前去,欠身行礼。
嗯。周淮安笔下一顿,抬眼看她一眼,只见她一袭水色袄缎,挽着发,双颊因为赶路泛起点点红晕。
想来是称病确是托词,思及此,他微微悬着的心放下,也不戳破,只说道,你且坐着稍等片刻。
徐婉思索片刻,找到一个离案几合适的位置坐下。
见周淮安正处理着事务,徐婉也不好开口打扰,只得静静地等着,不敢抬眼乱瞟,只低头打量着近侧。
约二刻钟后,周淮安停下笔,合上了账本,放置一旁。
径直问道:听闻令尊病了,症状如何你可清楚,说与我听,我回来写信传达给丁大夫。
徐婉正了正身子,规规矩矩地回话,兄长来信说,家母最近偶感头晕目眩,有时甚至难以入眠,仿似旧疾发作,有劳爹请丁大夫再走一趟。
周淮安只见她唇色粉嫩,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字很是婉转,仿似雨滴落在心头,泛起点点涟漪。
听她讲完,颔首道:我已知晓,今晚会修书一封派人送至峰林医馆丁大夫处,你且放心。
谢谢爹。得了他的应允,徐婉轻声谢道。
接下来,周淮安问了她一些事,多是关于饮食起居的事,长辈关心,徐婉应道一切都好。
将将起身请辞之时,周淮安问道,这本游记,你很是喜欢?,他方才见她视线在上停留了几眼。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