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君自知身份低微,虽然见了恩人心中欢喜,但也很是克制,与季蓁蓁交谈了几句便十分有眼力地告退了。
阮湉看着女子婀娜多姿的背影,啧啧奇道:怪不得李府君家的公子痴迷于她呢?!这身段、这长相,真真是个娇妾模样!
阮湉是个八卦性子,榆林城里哪家哪户的什么桃色传闻、深宅恩怨她都知道些,自然也听说过李君泽对一个叫湘君的伶人有几分偏爱,但没见过湘君本人。
她口中那句真真是让季蓁蓁莫名觉得有些不爽,皱了皱眉道:人家好端端的姑娘,说什么妾字?
是是是,是我嘴拙。阮湉敏锐察觉到了季蓁蓁情绪,忙转了话头:但是蓁蓁,你怎么会认识她呢?没人请过她来唱戏呀
季蓁蓁于是简单给她解释了一下自己与湘君的相识。
听得阮湉咂舌,摸着下巴道:你可真能给你家小谢找事,啧,我说句不中听的,为了她开罪李君泽实在是不怎么值当
自从阮湉知道谢赢川比季蓁蓁要小上几个月后,少年便在她口中从谢小玉郎变成了小谢。季蓁蓁翻着白眼纠正了几次未果,也就随她去了,与之相应的,她也调侃阮湉的丈夫陆将军为老陆。
季蓁蓁闻言挑眉:你阮湉什么时候是这种怕事的人了?湘君自重,不愿为妾,这般气节,见她遇难,帮她一把又有何妨?
阮湉摆了摆手,道:这还真不是我危言耸听,李府君是魏家的女婿,李家在榆林扎根多年,这样有官身的地头蛇真的不是好惹的
又是魏家!
自嫁到谢家后,季蓁蓁还从未见过魏家的人,却已经耳闻好几次他家的事儿了,这西北巨富之家,可真是威名在外啊!
偏生季家也是百年巨富之族,魏家富裕之名半点吓不到季蓁蓁,而且谢家又是手握重权的武将,季蓁蓁还真不觉得谢赢川和自己需要怵这个所谓的西北巨富。
轻哼一声,季蓁蓁有些不屑道:榆林府君说白了就是个官名不小的闲职,手里又没什么实权,你家老陆可是榆林二把手,你怕他家干嘛?
阮湉摸了摸鼻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她来榆林几年,与官太太们打交道时见大家都颇给李府君家夫人面子,便也下意识对李家有了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敬畏。
嗐总之,你行事小心谨慎些。而且呀,都说戏子无情,你可莫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阮湉调侃道。
察觉到阮湉对湘君的看法不大好,季蓁蓁不愿在这事儿上与她多谈。调转了话头,两人有说有笑地又说起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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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湘君相遇不过是偶然,出乎季蓁蓁意料,自己前脚刚刚到家,后脚便听到丫鬟禀报,门外有个叫湘君的女子求见。
季蓁蓁挑眉:这人是一路跟着自己回来的?
垂枝与栖碧也有些讶然,两婢对视一眼,浑然不知湘君拜访所为何事。
季蓁蓁懒得猜来猜去,直接挥手,让人把湘君带进来。
湘君跟着栖碧进来,半隔了道屏风,规规矩矩地向季蓁蓁行礼。她身上依然穿着在西峰庙相遇时的那件粉裙,裙摆沾了些许尘土都没有换,可见的确是一路跟着季蓁蓁过来的。
让人端了茶赐座,季蓁蓁也不跟她绕弯子,淡淡睨了栖碧一眼,后者会意,清清嗓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不知,姑娘此来所为何事?若有难处不妨提出来,我们一齐替您想想法子。
湘君戏班出身,又孤身在外讨了这么久生活,最会察言观色,察觉到上一次对自己颇为友善的栖碧语气有些冷,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此番来意。
回夫人的话,湘君自知贸然登门着实不妥,但此事事关夫人名节,夫人与我有深恩,我既然窥探到了一二,便不能放任不理
季蓁蓁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似是兴致缺缺,又似是有些疲惫。
湘君恐她不耐烦,忙道:是李君泽!夫人!她秀丽的面庞上显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我听说别人说,他与夫人您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夫人,您那日救了我,李君泽是什么人您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断不会看上他那既无功名也无才干之人。所以湘君很担心夫人,定是那李君泽怀恨在心,在暗地里琢磨着什么Yin损招数等着害夫人呢!
垂枝听到这里,轻嗤一声:多谢湘君姑娘好意了,不过就算那李公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恐怕也不敢伸手到我们小姐身上。
这倒也不是垂枝自持身份,而是那李君泽有能耐放些没头没脑的风言风语,但若真要对小姐出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挡不挡得住姑爷的怒火。
谢将军声名在外,湘君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李君泽湘君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喝了一口茶,季蓁蓁不紧不慢道:若是为难,湘君姑娘不说也无妨。
不!湘君摆了摆手,脸上显露了几分坚毅之态:夫人,有些腌臜之事恐怕污您耳朵,您也许不知道,但我是下九流的戏子,这类消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