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接着散步,直到季蓁蓁走得一双小脚略微酸痛,才转身折返灵犀堂。
回去的路上,季蓁蓁状似无意地提起:
榆林附近有雪兔吗?我怎么记得雪兔是辽东深山里的?
谢赢川不由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话听着莫名有些鄙视意味,季蓁蓁斜着眼晲他:我虽然书读得不大好,但山川异志、图谱话本什么的,还是挺喜欢看的。
季蓁蓁因为这点曾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因此读书不好在她这里算是个小小的禁区。
少女的语气让谢赢川忍不住轻笑,赞同地颔首,见季蓁蓁眼神愈发不对劲,才清咳一声,把话题转回去:榆林确实没有雪兔,那雪兔是我一辽东的朋友猎的,送了我不少,这东西适合你们女子,我自然就寄回家里了。说着,摸了摸下巴,也怪我思虑不周,只想到家里有子鱼那丫头,忘了还有徐小姐,那些皮子只够一个人用,子鱼自然做不成斗篷了
季蓁蓁险些被他话语中的意思乐得笑出声,心中那点子酸意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又道:你肩上的伤是不是很严重呀?连徐小姐都知道
季蓁蓁不止一次和谢赢川坦诚相待,徐雨姝一开口,她就知道说得是哪道疤。说来也奇怪,谢赢川一个常在军营中Cao练的将士,皮肤白皙细腻也就罢了,大抵是天生肤白。但都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这具肌rou纹理格外漂亮,并不过分健硕的躯体上伤疤并不算太多,至少季蓁蓁婚前想象过的狰狞伤痕并没有在谢赢川身体上见到。
谢赢川身上有伤,但都不重,皮肤浅浅的突起,只微微泛白。
她还以为是少年年轻,没怎么受过伤的缘故。
谢赢川肩上那道疤是从锁骨向后斜拉到肩胛下,长,但是浅浅的,季蓁蓁还以为伤得不重。但徐雨姝今日特地提及,那必定不会是道小伤口。
是去年驰援宣府时受的伤,被砍了一刀,不算太重,如今已经大好了。少年轻笑说道。
谢赢川说得轻松,但这伤在当时十分险重,为他治疗的军医都大呼运气好,若再深一寸,怕是少年整条右臂都得废掉,因为这伤,谢赢川大半年都拉不开弓。
得亏年少身体好,兼之随身医者的独门秘药,才养得如今这般,疤痕浅浅,举手动作丝毫无碍。
季蓁蓁自然不会相信谢赢川说得轻巧,去年的伤,今年徐雨姝还在拿出来说,那必定是十分险恶了!
抬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少年肩头的衣料,季蓁蓁颇有些心疼:一定很疼
谢赢川张口就想回一句算不得什么,却又猛地想起了冯萧那厮随便受点什么伤,都跟邀功似的在王若兰跟前叫苦卖乖。鬼使神差地,少年话头一转,说道: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伤到了骨头,Yin雨天难免有些感觉。
季蓁蓁是蜀中人,巴蜀多云雾,阳光甚少,很多人上了年纪后容易得风shi病,季蓁蓁的母亲就有点,一到Yin雨天便会膝盖疼,冬日里一旦受了风,便往往道都走不动。
这是种磨人的钝刀子。
一想到谢赢川这般年纪便要遭受如此病痛,季蓁蓁鼻头一皱,一双杏子眼里便氤氲满了水汽。
垂下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眸中的泪光,季蓁蓁道:虽说刀剑无眼,但你以后在战场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别再受这样重的伤了。她的声音说到后面便有些压抑不住的哽咽。
少年愣了一瞬,随即无奈地抬手揉了揉季蓁蓁头顶的乌发,轻轻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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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季蓁蓁便用行动告诉了谢赢川,为什么冯萧爱在夫人面前叫苦卖乖。
太原春雨缓慢而悠长,沐浴过后的谢赢川被这料峭的寒意一激,也不由得脚步匆匆地进到屋里,把还带着薄薄雾气的躯体包裹入一室暖意中。
室内灯光昏黄微暗,紧闭的窗棂将满园风雨都挡在了外面。季蓁蓁裹着被子,小小的一团窝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熟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甜香,是少年常在季蓁蓁脖颈处闻到的味道。
胸腔都被一种名为温暖的情绪包裹,谢赢川利落地翻身上床,顺手抬起胳膊想把季蓁蓁揽在怀里,却触碰到了满手滑腻如膏玉般的皮肤。
还未来得及惊讶,少年已经完成动作把季蓁蓁拢在了自己的臂弯中。
季蓁蓁十分顺从地抬起手,两只莲藕似的细胳膊便松松垮垮地绕在了谢赢川脖子上。
两人身体挨得紧,少年能感觉到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碾压在自己胸口处的绵软。
嗯?喉头一阵滚动,谢赢川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情欲,揉了一把掌下圆润小巧的肩头,少年问道:不是说累吗?
季蓁蓁初初承欢,又生得娇嫩,谢赢川体谅她夜间辛苦,兼之下午季蓁蓁和垂枝栖碧一齐清点要带去榆林的行李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用晚饭时都恹恹的,一幅被累到的模样,于是少年今夜本想着放她一马,单纯盖着被子睡觉。
挨到少年脖颈处的小脸轻蹭了两下,季蓁蓁软糯糯地撒娇:就是累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