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眼拙,那只不过是一群会说蛮语的汉人罢了。宁天麟眸中光亮大盛,冷笑起来:还有,二哥有所不知,我害你的又何止这一桩。他分外好心道:朱家与你母族夏家,皆毁于臣弟之手,你与蛮人通敌事发,也是臣弟所为。
宁天文怒冲上头,更是破绽百出:你个狼子野心的小畜生!我这就秉明父皇!我死,你也别想活!
宁天麟笑:二哥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说罢,他眼神一狠,虚晃一招,剑锋猛地刺入宁天文心窝,宁天文登时全身僵硬,口吐鲜血:你这个Yin险小人你不得
宁天麟剑刃横转,血rou扭曲,宁天文疼得浑身颤栗,最后两个字到底没能说出来,便咽了气。
宁天文一死,宁天麟眸光向后扫去,见昌惠帝带人赶来,他脸色一白,捂着肩膀的箭伤坐在了地上。
有裴澈与言琛在,叛党们逃的逃,死的死,余下的活口也都被控制起来,其实这一场刺杀从开始到结束也不过一刻的功夫,宁天弘虽然很快就从虎口下脱身了,但赶过来时,留给他的也只剩残局。
他急忙单膝跪地,冷冷睨了宁天麟一眼,咬牙向昌惠帝请罪:儿臣护驾来迟!令父皇受惊!罪该万死!
昌惠帝Yin沉着脸,冷冷道:你倒是来得巧。
此事已经不仅仅是护驾来迟那么简单了,围猎是宁天弘主动截胡的,里外也由他一手Cao办,就连定在这章西围场,也是他上奏请旨的。
昌惠帝很难不去怀疑,是宁天弘有意将宁天文给放进来,意图借宁天文之手行刺他,一旦成功,朝中一来没有太子,二来他也没留下传位诏书,那么继承皇位之人,必定是他宁天弘。
昌惠帝都能想到这一点,宁天弘又怎么会想不到,他原是想利用围猎之事博昌惠帝一个欢悦,同时也能让百官看到,围猎这么大的国事,昌惠帝都交由他去办,足见对他的信任,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他层层布围,宁天文又是怎么闯进来的?
护卫之人都是我亲自调遣,安排的也是我信过之人,每隔一里便有塔哨了望,塔哨与塔哨之间,又派了小队巡逻,每隔半个时辰便会巡逻一次,怎会叫宁天文给钻了空子?他又不是单枪匹马,而是带着百十来号人的队伍,如此光明正大进入猎场内围,竟无一人发觉?
宁天弘在帐中来回踱步,身旁坐着苏贵妃与苏尚书,还有他的两名幕僚。
幕僚中的一人捋着胡须,沉yin道:王爷,若在防卫密不透风的情形下,宁天文还能如入无人之境,那恐怕是我们之中出了内jian,里应外合了。
内jian?
宁天文认为极有这个可能。
他立刻将此次前来参加围猎的、凡是他这边人的名字都捋了一遍,小到一个校尉,大到裴伯晟那等侯爵,当念到裴子阳这个名字时,苏尚书忽然眼一眯,似是想到了什麽,只不过转念之后,又恐自己多虑。
苏贵妃听了许久,有些乏了:罢了,内jian之事回头再查也无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消除陛下心中的猜忌,麟王此此护驾有功,陛下对他空前信任与倚重,依本宫来看,今日之事,端王那个蠢材想必也是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苏贵妃叹气:弘儿,此事一出,于你真是大大不利了。
宁天弘怒敲桌案:这个老四!成日在父皇面前讨好卖乖到底图什麽!难不成他一个废人,父皇还能传他皇位不成?与我作对,愚蠢至极!
苏贵妃冷笑:别忘了他娘是如何死的、盛家又是如何被削爵外放的,麟王自己做不了皇帝,怕是也不会愿意你来做。
弄走一个端王又来一个麟王,宁天弘面色铁青,苏贵妃柔声安慰他:也先莫急,你父皇那边,娘已派伶妃过去,当年盛贵妃的事,陛下没有严查便等同于默许,他那位温良谦恭的四皇子,就当真没有对他这个做父皇的怀恨在心?只需有人稍加提醒,以陛下的多疑,必会对麟王忌惮。
主帐中,伶妃偎在昌惠帝身边,不断用帕子抹眼泪儿:皇上,幸好您没事,臣妾都要吓死了,要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与腹中孩儿也不活了!
整个后宫中,怕也只有伶妃敢对昌惠帝说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种话了,昌惠帝故作严厉斥道:爱妃休要胡言!朕这不是没事吗。又摸着她的大肚子:何来死不死的,莫吓到我皇儿。
伶妃破涕而笑:今次可多亏了麟王,若非他拼死护驾,陛下您恐怕真会被叛党所伤。方才臣妾已经派人去探望了,听太医说,麟王阻拦逆贼时牵扯了箭伤,伤了筋骨,若是养护不好,今后那条胳膊废了也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