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把笔扔到一旁。他今天总是无法集中Jing神。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试图专心地工作,可摆在他面前的文件似乎毫无意义,字词无法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他起身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早上十点左右就喝酒?阿蒙,你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辛德勒的声音在阿蒙的头脑中响起。他皱起眉头,大口饮酒。他是谁,有什么资格给我提供建议?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城里所有的漂亮姑娘都被他上过一遍。如果日程允许的话,他宁可在床上挥霍好几个小时。
荒诞又可笑的圣人姿态,不过是辛德勒的游戏。这样的魅力甚至可以哄骗到犹太女孩。每当他从她们的身边走过,她们都会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就连海lun也.....
阿蒙险些把酒杯摔落在地。他赶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辛德勒曾劝说他,要对集中营里的犹太人采取稍微温和一点的手段。这么做才能体现出真正的权力,可阿蒙对其嗤之以鼻。只有子弹射向犹太人头颅的那一刻,他才能感到自己至高无上。与其掌控他人的情绪,不如Cao纵他人的性命。比起犹太人谄媚巴结的眼神,恐惧的目光更能让他心满意足。
然而......在海lun身上......他想得到一些不仅仅关乎身体的东西。他想要主宰她的思想,控制她的心灵,将她的Jing神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她就像一个棘手的谜语,或者如同一道需要时间来解开的难题。要想强jian她或者杀了她,实在是太容易了。作为第三帝国的雅利安德国军官[1],阿蒙一再告诫自己,他绝对不能跟一个犹太女孩上床。这不仅违反了法律,也违背了他的信仰。辛德勒在生日那天,因为与一个年轻的犹太女孩接吻,被关进了监狱。这还只是比较轻微的惩罚。如果一个德国人被发现与犹太人谈恋爱,他或她将被永远逐出纳粹党,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剥夺。他们将被贴上 "犹太情人 "的标签,过着比任何战犯都要糟糕的生活。死刑或许是更好的惩处。
我是不是疯了?
不,绝对不可能。
纳粹党是阿蒙的生命,从十几岁开始,党便是他人生的信仰。他把他的人生都献给了党。他的决定甚至造成了他与其父亲之间难以弥补的隔阂。时至今日,他学识渊博的父亲仍然拒绝承认阿蒙作为军人的成就与功绩。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了。
只要能让伟大的主人高兴,阿蒙愿意牺牲任何人或事。纳粹主义是他的唯一信仰,他无法想象没有它的生活。可自从遇到海lun的那天起,阿蒙觉得自己是个可恶的罪人(Sinner)。起初,他像一只猫在最后的撕咬前玩弄老鼠,挑逗和恐吓都颇具乐趣。但当阿蒙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受海lun牵动,自己的软弱被一个分文不值的犹太女孩窥见。她是个女巫!狡诈的骗子! 总得有人受到惩罚! 所以海lun要为阿蒙的罪过付出代价。
这成为了日常的惯例:每当阿蒙暴揍海lun一顿,她都会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海lun决定掌控自己的命运,这让阿蒙大受打击。他深信她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她身体虽弱小,但其内心无比坚强。这也是她能从阿蒙残忍行径中活下来的原由。她一次又一次地从死亡的边缘回来。这一次,她去意已决。这一次,阿蒙感到措手无错。
阿蒙走到自己的桌前,散漫地瘫坐下。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窗外吹来的微风凉爽而柔和季节正在更替。短暂的时刻里,阿蒙将自己的思绪清空。
电话铃响了,吓了他一跳。他拿起听筒。
谁?(Yes)
阿蒙,是我。我的朋友近来可好?
啊......奥斯卡......好,好得很。你现在在哪?
我还在克拉科夫,走之前我得在这儿处理一些事情。一切都还好吧?
我们正在收拾东西。集中营将在三月后完全关闭。
文书工作不是你的最爱?
是啊......最让我头疼了。
也许维也纳的生活压力会小一些。指不定会更加有趣。
阿蒙轻笑一声。奥斯卡很请楚,阿蒙的生活在维也纳将大不相同。尽管有些烦躁,但阿蒙选择顺其自然。
不会像以前那样有趣了。这会是个挑战。
你已经安排好了?
下个月,我就要去维也纳熟悉我的新工作。进城之后就得考虑新的住所。
哦。(I see)
一阵尴尬的沉默。阿蒙点燃一支烟。是时候让奥斯卡知道了。
她醒了。她活了下来。
海lun?
.......是的,医院几天前就打来电话。她的身体正逐渐恢复。
辛德勒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犹太情人,阿蒙心想。但这句话是针对辛德勒还是针对自己?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谢天谢地。我曾想......她或许不能
阿蒙没有回应。他曾见过许多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致,但当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