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魇症时候的她与平时格外不同,不再装模作样假矜持,声音甜糯,还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可涣散的眼神证明她此刻仅存三分理智。借着闪电看清他的脸,她好像才反应过来,傻傻地歪头:“是阿遥吗?”
少年垂眸凝视她:“我是。”
她指尖戳到他脸上,有些奇怪,“窝窝呢?”
宽松单薄的睡袍此刻紧贴着少年身躯,冰冷的池水中交换体温和气息,他像拥抱着一团温暖的云,因此也配合扬唇笑起来,她的手指一左一右刚好戳中两个梨涡。
她跟着笑,眼底漾着迷离的水光,扬起小脸乖巧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亲下你吗。”
少年笑意凝固,眉目在瞬间变得危险且具有侵略性,眸中染上了一层浓浓的欲色,却仍是不紧不慢逗弄着她,俏皮笑:“师尊想亲我呀。”
过了很久,楚南楠才迟钝接收到这句话,脑袋重重点了两下,“嗯。”
他垂首,靠近她,气息在冰冷的雨夜格外灼烫,“想要就自己来啊。”
第23章 好像是挺般配的
他静静等待着,闭上双眼,等待那双唇缓缓靠近。
伸出手,像是刻意为了隐藏什么,芭蕉叶被拽得往前几分,罩在头顶,阻隔了风雨的浇淋。楚南楠攀附着少年的肩,微凉的,柔软的唇,轻轻在他唇上贴了贴,旋即分开。
她在逐渐清醒了,她在克制自己的热情和喜爱。
那等到彻底清醒之后,下雨的夜晚,再也不会这样乖巧依偎在他怀里,再也不会主动吻他了。
已经得到的东西,尝过的滋味,还未尽兴便要离去,怎么让人甘心呢。
少年垂首凝视她片刻,眸光渐暗,滚烫的气息和躯体在瞬间笼罩下来。他托住她后脑,追上去加深了这个吻,凶狠地口允咬,研磨,吞噬。
骨髓里那些暗红色的木炭,被风一吹,扬起火星,瞬间点燃,热度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大雨也无法浇灭。
草木葳蕤虚掩的幽潭中,树影缭乱。
“轰隆隆——”
雷声紧随闪电灌入耳膜,谢风遥猛地抽神抬头,耀眼的白光照亮她坨红的脸,美丽破碎的长颈后仰拉出弧度,她张着嘴大口喘息,被滂沱的大雨浇打得睁不开眼。
该死。
他暗骂一声,抹了一把脸,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打横抱起跳出水。
回到院中,谢风遥抱着人一路滴滴答答准备进屋,一抬眼,看见隔壁他的窗台上五虎和敲敲他们正好奇探头,一二三四五六个脑袋按照大小依次摞起来。
他呲牙凶:“滚回去睡觉!”
五虎脑子缺根弦,也不怕触了他的霉头,“配种!”
扶风山五杰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配种?”
大家交头接耳。
“配种?什么是配种?”
“没听说过呀。”
“我听过我听过!”
“什么什么?快说快说!”
“山下南平镇刘老大家的母猪,每年春天都要配种!”
“???”
“说了当没说。”
“所以什么是配种?”
……
谢风遥往前一步,六个小脑袋吓得齐齐缩回去,窗户砰的一声关上,小东西们躲在屋里继续讨论配种。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抱着人踢开门进了屋。
不敢给她换衣裳,清洁术反复打理干净,盖上被子,想了想,又弄来一些冰块,把手指头伸进碗里泡得冰冰的,再覆在她红肿的唇上。
折腾一个时辰,屋里屋外水迹全部清扫干净,谢风遥方才长舒一口气坐在榻边。
楚南楠全程昏睡如猪,一无所知。
少年两手搭在膝上,垂着脑袋,想到明早她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噎得呼吸困难。
应该告诉她吗,其实他们都亲过好多次了,但她每一次都不记得。如果她知道,会不会又像从前那样避之不及,他不敢赌。
给她盖好被子,放下床帐,少年转头,几个黑影从内室地面一闪而过。
这帮小东西,居然还敢偷看!
他追出去,五个小影子身形一闪遁了土,门边一个白球状的的东西飞快蹿走。
谢风遥追回房,门果然有条缝,他冲到书桌面前,桌下五虎鼾声如雷,桌上五只小东西也佯作熟睡状。
他重重哼了一声,算是警告。
这么一通折腾,再也睡不着了,少年仰面看着黑漆漆的帐顶,听着屋外的雨声,忽然抬手,将食指贴在唇上。
还残留着触感和味道,是甜的。
四更天,谢风遥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快天亮的时候醒来,他掀开被子,垂眼往腰间盯了一会儿,又倒了下去,捂住脸。
少年人的局促和羞赧在这时候显露无疑,他蜷起身子,又拱进了被褥里,埋住脸委屈哼哼两声。
“好烦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