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谢风遥取了一些实用的书籍,又叮嘱他修炼的关窍和法门,考了他几个要点,见他都对答如流,宗流昭颇为满意,安排下去过几天要考校的内容,便收拾起法器准备下山去。
从宗流昭的小院走出来时,太阳已经升到高空,少年恰遇上来找宗流昭的君宁。
君宁照例像往常那样摸摸他的脑袋,轻声细语说话:“小风这次去玩得怎么样,开心吗?哦对了,鲜花饼我已经送过去了,阿楠已经醒了……”
鲜花饼,鲜花饼。
君宁之后又说了什么他没听见,抱着书狂奔在山间小路上,满脑子都是鲜花饼三个字。
太阳是暖的,风是暖是,可他浑身血都凉透。
他撞开房门,正对上要开门出来的楚南楠,她脸色还十分苍白,但已经有力气下地,见小徒弟满头满脸的汗,关切问:“你怎么了?”
他视线越过她头顶,看向窗边那方矮几,小碟里还剩半块吃剩的鲜花饼,怀里的书稀里哗啦掉一地。
“师尊——”他的声音在发抖。
楚南楠正要说话,忽皱了眉头,一口血呕出来,膝盖一软倒在他怀里。
她是真心想给他下跪的,毕竟大家身份云泥有别,一个是男二,一个是工具人女配,按照咔嚓时间来看,位置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楚南楠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中毒了,想立即给他磕几个头求放过,不料这小子竟然先她一步跪下了。
“师尊,我错了——”
楚南楠:?
抢我台词?
楚南楠站立不稳,手撑着额角,只觉头晕目眩、心悸困乏,喘不上气,眼前少年的身影也出现了重影,意识开始飘忽。
是有些不甘心的,明明还没到剧情点就要死了,这几天所作的努力全白费。早知道……
早知道结局注定逃不过死,当时就该把他办了,至少不算白来。
谢风遥不敢耽搁,立即将她打横抱起,安置在床榻。他倒是临危不乱,两指并拢,快速封住她身上几个大xue,暂缓毒发。
钩吻是剧毒之物,这附近一带的深山许多。谢风遥也是去采花的时候,从放牛的赵小二嘴里听说的。
春季草芽疯长时,放牛娃们都会提前去山上将这毒草连根拔除,这毒霸道,凑得近了,光是嗅着味道便让人头晕眼花,牛要是误食,不到一刻钟就会毒发死亡。
是以山下的放牛娃们,身上都会备着调配好的解药,以防漏网之草被牛误食。解药是祖上传下来的配方,专解钩吻之毒。
幸好是有解药的。
谢风遥施术为她护住心脉,又封了极泉和少冲两处起始xue位,起身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前,才向掌门承诺,以后会好好孝敬师尊,勤快修炼,半个时辰后,师尊便中了毒。
他心里怕极了,双腿在高速的奔跑下已经麻木没有知觉,脑子一片空白。
前方远远有牧笛声传来,谢风遥定了定神,踩过齐小腿高的野草,朝着笛声而去。
赵小二正坐在牛背上吹笛子,远远看见他,冲他招手,“喂!你来了,这两天你去哪啦。”
“药!”他白着一张脸,颤抖着双唇向他伸出手,“给我药,断肠草的解药!”
赵小二歪了歪头,“你家牛也中毒啦?”他从屁兜里掏出一个小小油布包,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他一把抢了去,再抬眼一看,人已经跑出十几步远。
赵小二站在牛背上拢着唇大喊:“人吃半颗!牛吃一颗就够啦!”
楚南楠不知道书中的老楚是否中过毒,也不知其中经过,毕竟他们不是主角,这事的时间线也还早。
其实以老楚的修为,这样的毒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奈何,奈何这个楚南楠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大哈,施个法都能把自己困死在屋子里,那飞头蛮还没动手跟她斗法她就被自己的术法给弄得手忙脚乱。
本就是半妖之体,钩吻再毒,也属木灵,毒素入体时只需运气调息,便能像搓泥丸那样把它搓出来排掉。
要是想,甚至可以将毒素储存在身体里,需要的时候,下次与人斗法时给草藤淬毒。
法道主修神识和法术,一般法修修到一定阶段,灵府中都会孕育出属于自己的灵宝,主人危难时,灵宝便会根据主人周围环境和身体状况作出调整。
楚南楠当然也是有灵宝的,且因为体质特殊,她的灵宝也跟常人不同。
意识在黑暗浮沉间,楚南楠眼前忽然绽开了一丝光亮,她睁开眼,在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看见了一棵高大的樱桃树,冠如华盖,枝繁叶茂。
待走到近前,抬起头,见那树上挂了个脸盆大的红果子,果香四溢。
那果子看见她,圆圆的身体突然弹出来火柴棍一样的四肢,红脸蛋上挤出眼睛、鼻子和嘴巴。
红果子掉下树,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唱歌:“主人没本事呀呼嘿,还得本果出马嘿,本果揉吧揉吧,本果捏吧捏吧,呀呼,搓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