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宁每日Jing心灌溉,第十年的时候,树上结了脸盆那么大的樱桃。大樱桃直挂到秋天,某日终于成熟掉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小娃娃,就是楚南楠了。
因为天权真人俗家姓楚,就跟着师父一起姓楚,因着树长在向南的山坡,就叫南楠了,取楠则是需要以木傍身。
扶风山只是山野小派,天权真人也早已修得地仙隐居在海外蓬莱,门派总共四位长老,其余弟子均是君宁从外面捡来的孩子,楚大樱桃受宠也是理所应当。
这厢正偷窥着呢,院子里的谢风遥抬头望了一眼天,见天气晴好,风清日朗,起身朝着师尊的屋子走来。
楚南楠急忙将窗户洞扒拉扒拉好,躺到榻上去假装睡觉。
经过窗边时,谢风遥目光有意无意扫过那个小洞,嘴角轻轻扯了扯。
他门也不敲就进去了,径直走到榻边,弯腰,“师尊,天气好,出去晒晒太阳吧。”
楚南楠正眯着眼装睡呢,冷不丁被他吓一大跳,惊得浑身一哆嗦。
他二话不说就欲搀着她起身,楚南楠避开,“要不谈谈吧?”
谢风遥当即变了脸色,垂手站在一边,不说话。
楚南楠邀他到桌边坐下,他不坐,木头桩子似杵在那,叫几遍不应,她怒而拍桌,“叫你过来!”
再一抬头,见桌边的少年不知何时眸子里蓄了一汪眼泪,轻咬着苍白的下唇,“师尊,还是不想要我了,对吗。”
楚南楠头疼,“你先坐下。”
少年倔强,神情隐忍又哀伤,“师尊,风遥哪里做得不好,可以改,求师尊不要赶我走。”说话间还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拽她的衣袖。
楚南楠只得承诺:“我不赶你走,你先坐下。”
他还是不敢坐,楚南楠开门见山:“今早那事,是我不对,我知道你不情愿,往后不会强人所难。”
本想再说得决绝果断些,又恐他心中生疑,便想将他快些打发了,“好了,这件事就此揭过,你忙你的去吧,为师乏了。”
谢风遥还欲再言,见她神色不耐,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去。
楚南楠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就算小徒弟不相信她也着实无法。
好逸好色是人之本性,无需扮演,胸大无脑嘛,倒是简单,她本就不怎么爱动脑。
至于脾气暴躁,那是万万不可,把人惹急了,是要被咔嚓的!
如此,只能把握好前三点,再施以怀柔政策,想要不被咔嚓,应该不难。
打定主意,楚南楠起身,熟悉周围陈设,物什。既已是书中人,记忆、术法,修为等也一并继承。
扶风山养了许多君宁从外面捡来的凡人小孩,养孩子是笔不小的开销。
作为门中唯一的法修,楚南楠三五不时就得跟着师兄师姐们外出接活,她需得快些熟悉这具身体。
本命树就在院子,距离树越近,对身体和灵气的感知也越明显,楚南楠一直乖乖在屋中打坐。
岂料夜间将要歇息时,谢风遥又来了。他进屋从不敲门,应当是从前被赋予的特权,直接就走到她面前喊:“师尊,该沐浴了。”
她幽幽睁开眼,“下次,记得敲门。”
谢风遥垂眼应是,将她引至后院,葳蕤草木间,一方幽池,内置宝珠,池水常年温热,专供楚长老沐浴用。
池边澡豆、香膏等一应物什俱都准备好,谢风遥轻车熟路替她宽衣解带。
楚南楠忙按住他的手,“不必,我自己来。”
“师尊——”他似乎大为受伤,攥着她外衣的手都在发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他膝行几步到她面前,想触碰她,又不敢,扬着脸,眸中泪光盈盈:“师尊,不要赶我走,我以后都听话的,师尊想要我,是我的荣幸,风遥知错了……”
倔强的少年,饱含屈辱地乞求,面上几番挣扎,终于狠下心,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解腰带,竟是要原地献身。
她满脑袋黑线,真想把原书里的老楚给拖出来暴打一顿,瞧把人孩子吓得!
“你……”楚南楠弯腰搀扶,“不,是我的错,我仔细想过了。你还小,实在是不该遭受这些,师尊以后会好好对你,快别脱了,把衣裳穿好。”
小徒弟显然不信:“原来是师尊嫌我小?师尊,风遥只是年纪小,我……”他脸涨得通红,楚南楠赶紧截断话头,“好了好了,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知道你不小,你最大行了吧!
好不容易把小徒弟劝走,楚南楠哪儿还敢洗澡,胡乱撩水擦洗过就撒丫子溜了,别一会儿下了池子,小徒弟跑来要搓背那可就大大不妙!
她提着裙子又一次落荒而逃,隐在灌木丛中的少年方才缓步踱出,他面容沉静,眸光晦暗,哪还有半分委屈求全的样子。
走到池边,谢风遥慢条斯理将杂物收起,又蹲下身,取了抹布将池边擦净。
那上面撒了些皂荚水,要是不小心踩到滑倒,后脑袋指定给磕个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