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未谙等的就是这时刻。
她强忍住浑身的难受,衣衫袖子一扬,右手中幻出一把小刀。
“看好了,”洛未谙冷冷盯着前方,“这才是真正的萚夕刃。”
刀光剑影中,白刃出鞘,气风雷动。假鬼神倾尽九分力的致命一鞭,就这样被萚夕刃全盘吸收,萚夕刃在她神力怨气的支撑下,比仙界时厉害了几分,但依旧承受不住,眨眼间爆炸。
“轰——”洛未谙将萚夕刃丢进彼岸河中,天地一阵颤动,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碎裂。
洛未谙笑了笑。
假鬼神愣了愣。
“继续!!!”
假鬼神不知如今被困神器中,以为天不会真的塌,地不会真的裂,她不会真的死。但在几次萚夕刃的爆炸后,话册子神器已呈现崩塌之相。
若不找到突破口出去,或许神器中的所有人真的会死。
但洛未谙就像疯了一般,小黑也执着得如同疯了一般,两个都是不要命的疯子。秦彼泽突然为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他第一次怀疑是不是错了……但其实他们计划的很好,唯一的错就是,真正的洛未谙进了仙者的躯体里。
他还……推她进了彼岸河。
秦彼泽目含悲怜,感到死神降临。
却在此时,在这个世界呈现崩塌之时,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光。黑夜里的一束刺眼金光,丝丝渗透,丝丝入眼。
所有鬼被射得睁不开。
下一瞬,光芒变得柔和,范围渐渐扩大,洒遍整个彼岸桥。
洛未谙眼睁睁看见,很多东西都在消失——比如盛大的业火,比如跪地的小鬼们,比如破碎的桥,比如……眼前的自己。
假鬼神渐渐变得透明,双目呆滞,似乎突然别什么东西打断。
最后留在原地的,只剩下小黑、秦彼泽和自己。
光芒渐渐变成一道人影,雪衣白衫,略有狼狈。人影落在不远处,手持霜锏,风骨傲然,纵然比平时狼狈,也依旧保持着一派漠然冷寂的高雅姿态。
洛未谙呆在原地。
感到手脚一阵发软。
小黑拼命眨了几下眼睛,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突然从血腥暴力的打斗场面,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原本彼岸河的地方变成了普通的河,河下传来动静,喝水微澜,波纹越来越密集,而后伸出一双手来,一颗黑漆漆的脑袋破水而出。
“哎妈的,赢尘你个自私的人,选择从顶部攻击,让老子去底部。你倒是潇潇洒洒从天而降,却让老子从水底狼狈的爬出来。”
青衫绿袍的九耀shi漉漉地爬出来,抹了下脸,摇身一变,用神力烘干了衣物。
他叽里咕噜说完,发现谁都没有开口,甚至气氛有些诡谲。
更甚者……他顿了顿,将目光落在了浑身怨气的洛未谙身上,愕然:“你怎么还没消失???”愕然后顿了顿,他又很震惊地问,“你怎么穿着司命夫人的衣服???”
小黑:“……”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在洛未谙和赢尘看来,这件事在此刻显得无关紧要。有许多的东西,摆在了两人面前。
首先是:“你没死啊?”
这是秦彼泽问的,也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赢尘遥遥站着,站出一股疏离的气质:“你倒是很希望我死。”
秦彼泽老实点头:“确实。”
九耀:“……”
现在这么老实又诚恳的犯人似乎不常见。
秦彼泽又道:“我想知道你为何没死?仙神掉进红莲业火,必死无疑。”
“很简单,”赢尘淡淡地抬眼,客气地解释,“因为彼岸河,就是话册子的突破口。而我跳进去,是我与九耀仙尊早就设好的计划。”
两人一早便对彼岸河有过怀疑。赢尘赴约前一夜,两人便暗地通了气。一人从其他地方找突破口,一人跳进彼岸河。就算是仙神,用全部神力护体,也能保证一时不受到红莲业火的侵蚀,只需在神力用完之前确认是否是突破口,就能全身而退。
但他没想到,洛未谙也跳进了河里,业火碎裂了她的银铃,重塑了她的身体。河底的突破口也因此产生了异变,陡然变大不受控制,他只来得及用诀字通知了九耀,突破口便将他抛出了神器。
而后九耀趁着混乱也潜入了彼岸河底,顺利出了神器。他根本不知道鬼界为何混乱,向来八卦的他只晓得彼岸桥吵得很,但他拎得起孰轻孰重,便没有凑这个热闹。若真的凑了热闹,今日在这里,便是另一番景象。
赢尘和九耀出了话册子后,同时使用神力从顶部和底部攻击神器,才有了后来那番从天而降、从水中爬出的景象。
洛未谙微张着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喉咙一阵哽咽,却又无法哽咽。
如今站在赢尘面前,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在神器同归于尽的自己。
“喂,”九耀从左侧露出脸来,靠近,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