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在前,二人在后,碧潭不知有多深,他们也不敢向下探,一靠近拱洞就休息一阵。如今正是午后,阳光照着碧潭五彩斑斓,紫色的,青色的,绿色的,波光潋滟,水波微漾。
过了拱洞,会有一段长长的没有任何阻挡的水渊,要一口气游过去,到了就是一个浅滩,他们会在那面休息。
游到一半。“文叔在哪?”何锦道。
“嗯?”赵玄对何锦道,“不在你身边吗?”
何锦道,“我没注意……”
这时,俞闲和李安通也赶上来了,“会不会拉后面了?”俞闲道。
“我回去看看。你们先过去。”李安通头也没回地重新游回去,这样一来,体力消耗极大。好不容易靠近拱洞,她仰头一阵晕眩,低头又见潭水幽冥,深不见底,不由双腿发软,手死死抓着岩壁。
“文叔!”她喊道。刚才一路过来都没他的踪迹,如果拱洞这里也没有,再前面就更加没有了。喊了几遍,没人回应。
“赵启秀!”换个名字继续喊。还是没人答。
“三郎!”
“秀哥!”
她的声音回荡在拱洞之中,此时,太阳一躲,整个碧潭都Yin了下来,所望之处,皆是深水,望不到边,恐惧感直袭而来。前一刻还是人间仙境,此刻已变成了龙潭虎xue。
生死本就是一线之隔。
最让李安通害怕的是,赵启秀始终没有答应。
22恨不嫁与东家王(5)
“在这里。”
微弱的声音从拱洞深处传来,原来他们一味往前,在拱洞的左方是一处仅容一人过去的窄xue,她游到那边,他怎么会来这里?
“你过来。”他道,“你看,这是什么?”
李安通随意瞄了一眼,是一处发着光的岩壁,旋即就道,
“你没事啊。”赵启秀正专注地盯着岩壁,除了头发shi漉漉一点,并无他样,所以他刚才是故意不应她吗?
“嗯。我们进去看看。”他道。穿过这狭窄的通道,似乎是一方洞xue。“上面有文字,里面应该有人。”他回过头,问道,“走吗?”
李安通觉得他的眼里都是期待,他冒险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个,还是有话对她说?
“好。”
他们挤入通道,最前面横亘着一方巨石,四周都是平直的石壁,头顶的缺口泻下少许光线,围成了一个天然的方形天井。
“没路了。”
赵启秀摇摇头,“石头下面有路。”巨石是凌空的,离水面不过二尺,需要人潜入水中闭气横着进去。石壁上有台阶,李安通双手撑在阶上,稍一用力,坐了上去,又把手给赵启秀,拉他上来。
“谢谢。”他道,“我们不去那边看看吗?我猜那边有一个极大的天然洞xue。”
李安通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刚才故意不回她,让她担心,现在还想她陪他去看看?未免得寸进尺。
这一眼平静淡然,看得赵启秀的心突然顿了一下。李安通若是喜欢你,那你就是自己人;可若是被她厌了,彻底无视这块她可是拿捏的死死的。当年的经验教训他可是记忆犹新。
“刚才……”他刚才的确是故意的,不过听她着急,其实并不好受。
他本性并非良善之人,甚至可以说是无情,李安通多日来不给他音信,让他心急如焚,茶饭不思,他虽说不记恨在心,也算是有些怨言。如今逮到个机会,他有心让她也尝尝害怕担忧的滋味。可作弄完,又有些后悔。
“刚才什么?”她问。“看我着急,心情很好?”
“不是……”赵启秀道,“你看,你只有一会儿,可你在三生阁的那段日子,我日日都是如此……”
李安通本想骂他,见他说得委屈,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让人传信给你。也许消息传得略微慢了些。”
“你让人传信给我?”赵启秀问。
“嗯。我让俞闲告诉河伯,河伯说已经派人把话传给你。”
赵启秀默然,狮子楼就那么些人,谁得了消息不肯告诉他的?自己还是太相信人了,念此,心又冷了几分。
“原来如此。”他轻轻道,“我以为你不管我了。看来是一场误会了。”
李安通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你,什么事情都反复思量,瞻前顾后,力求十全十美,对朋友也不尽不实,不忠不诚。”
“我对你,什么时候不尽不实,不忠不诚,不仁不义……”他又看了她一眼,低头道,“不想不念拉?”
“……”他口齿伶俐,一句话说得李安通脸一下子红了,“你,你你你还敢跟我油嘴滑舌!”
“不敢。字字真心,不敢欺瞒。”文字游戏他难道很喜欢玩?只是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
此时乌云散开,一缕阳光从天井洒了下来,落在潭中央,形成一抹淡淡的彩虹,边上的岩壁则发出一种奇特的光亮,想来刚才看到的也是这样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