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通哥在哪里?”他四处张望着。
赵启秀盯着最前面,他已经看到孟玉宸了,虽然他遮得极好,可那情态是变不了的。
不一会儿,他又找到了李安通。
原来还算高的李安通在一群高瘦男子之间,就掉了下去。她索性躲在最边上,来了个“隐隐于市”。
赵启秀哑声失笑,别人都穿得仙风道骨,偏她鼓鼓囊囊的,弯着背,似是站久了有些不耐烦,像个胖老爷爷。
她自己觉得是在遮羞,故意变丑,别人却以为她是在博人眼球。此人穿着虽臃肿,脖子却纤细,偶尔露出的一双手更是白皙修长,面纱后面的脸更是隐约可见其不羁眉眼。
每个男子面前,都放着花篮,若是喜欢他,可往他篮里放花。
可李安通面前半支都没有。
冯翊他们找不到李安通,都跑去把花给其他人了。
只有赵启秀走到她面前,李安通见是他,顺势蹲下来,以为他要跟她说话。不意他竟微微一笑,把手中的一支玫瑰扔进她的篮里。
她都穿成这样了,他还能欣赏?赵启秀是眼瞎了吗?
“穿得太胖了。”他评价道。
“嗯。没关系。那药,你有线索吗?”
赵启秀摇摇头。
听说连他也没办法,她的心如坠深渊,恍然失神,觉得一切都毫无趣味,再无意义,若是人生无半点希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怎么了?”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李安通是知道这药的厉害的,又听俞闲反复讲,已然惧怕。当下心灰意懒,睁大双眼看这红尘嬉闹,男男女女,真真假假,赵启秀的关切神情也变得模糊起来。要不是自己粗心大意,帮什么阿衍,多管别人闲事,也不会到了这三生阁。
当男宠还是其次,可这辈子要永无自由,处处受制于人,便觉得好没意思,当即就想放声大哭,却又半点也哭不出来。
堂内越是热闹,她的心越是冷得厉害。若是当初不随赵启秀来长安,她在那大渊村也能快快乐乐的。何必随他一起?若不是他在自己身边一再游说,她也不至于动心跟了他。
她越想越偏激,竟把所有罪责都放在了赵启秀一人身上,当即冷下脸,“我没事。”重又站起来。
身边就是俞闲,他没李安通和孟玉宸那么在乎面子,故意扮丑,或遮住脸,故而篮子里多了好些花。李安通也不理赵启秀,自顾自和俞闲说话。
还是俞闲好,她心想,她就和俞闲一道,努力回家种田算了,无论谁的闲事,她再也不理了。
她不理自己,还跟别人说话……赵启秀愣在当地,她怎么了?他本聪慧,若是平日,一猜便知,可进了这风月场,酒色醉人,脑里挂心着她的事情,眼里又只有她的一颦一笑,哪里还能反应得过来?
李安通不理人,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往日里他们也有争吵,可都是立即好了的。赵启秀像失了魂,被人群一推,推到了一边,眼睛还看着她,只盼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他匹自出神之际。那边吵闹声更盛,耳听得孟玉宸大声疾呼——
“通哥,救命!”
20青春都一饷(14)
这一声惊呼听得所有人都打眼瞧去。
原来孟玉宸用来挡脸的面巾被人扯了下去,他吓得一跳,忙用手挡着,蹲下身来,不肯把脸露出来。
这次的出场,三生阁允许你不以正面目示人,可若是被人揭了面巾,又是不许你这般无礼拒人。
是谁揭的面巾?
来凤儿在那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作为罪恶祸首,她丝毫不觉得愧疚,反倒觉得有趣至极。原来之前她打量了一圈,觉得孟玉宸最是有趣。当然还有个李安通,可她已经猜出那人可能是谁,也不敢唐突。
她本就爱玩,见孟玉宸这般遮掩,起了捉弄之心——你越不愿意示人,我偏要你示人。
反正迟早要见人,不如早些逼他面对,叫你天天混迹风月场,如今遭报应了吧。
孟玉宸又气又怒,他行事向来跋扈,作弄他人的事做了不少,如今遇见个女子,跟他棋逢对手,当真应了那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本打算一直蒙着,可人越聚越多,再也挡不住了。
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
当即挺直了腰,站了起来,看吧,看吧。反正他现在是湘君,又不是孟玉宸。
李安通看到他被困,之前想,其他人的闲事我绝不再管。可,子丽不一样,他是她带下水的。当即也未多想,挤到他身边,想帮忙遮掩。
情况一乱,再加上有好事者叫嚣闹事,整个三生阁乱成了一锅粥。
这其实也是赵启秀之前定下的计谋之一,只有弄乱三生阁,其背后的真正管事才会出来。
那些三生阁的护卫被拦在外面,不得其门而入。好不容易进来的人,又被推搡着不知哪去了。
孟玉宸心里还记得仇。他才不管来凤儿是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