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很熟练地脱下大氅把他裹在怀里，小声喊他：“小辞？”
楚远安看到人的第一眼，脸色就变得铁青。
黑衣卫找到这位小少爷的时候，几乎没认出来这是那位嚣张的衙内陈辞。
皇帝扔了折子走过去，捏着人的下巴，咬牙切齿：
哪哪都不像陈辞，唯有转过来那张脸，除了脸上有块狗皮膏药，和画像上是一模一样的。
陈辞都懵了，虽然现在我确实很菜，但当年确实是我强迫你呀……
反正陈辞一靠近他，就觉得很舒服……
皇帝不答，只轻轻抚上他的小腹，微微带着笑，又很无奈地道：
陈辞哼哼：“我哪有那么脆弱。”
“真是个笨蛋。”
“太医呢！御膳房呢！”皇帝一拍桌子，冷冷怒斥，“都滚哪去了！”
不过怀里倒是抱着个抽泣的小少爷，小少爷哭累了睡着了，手还下意识抓着皇帝的前襟。
陈辞哆嗦着嘴唇看他：“我……我……”
楚远安却也没有解释，只亲手端过碗，喂他吃饭。
小少爷抱着肚子坐在塌上，一脸五雷轰顶，即使看到匆匆赶到的皇帝，也还是没回过神来。
往常闻到肉味就要吐的陈辞，这一次很神奇的感到了馋。
皇帝抬头，看到陈辞往后缩了缩，满眼警惕地看着他。
后来陈辞经常一哭二闹三上吊，皇帝站在边上耐着性子哄，身后桌案摆的满满的全是陈辞爱吃的东西。
这人，干嘛呀！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后来过了十来天，陈辞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
得给个教训。
“都这样了，还不回来！”
“那，那当然是因为……”陈辞眼神乱飘，选了个含蓄的用词，“我那会儿强迫你。”
皇帝连着好几日差点误了早朝，终于决定，还是不能太宠着。
我了半天，忽然哇地大哭：
所有人都觉得，皇帝陛下看到这小子必然怒发冲冠。
握住也就算了，还拿指腹
楚远安深吸口气：“朕为什么要杀你？”
难道当年为了口吃的卖肉，还是这人自愿的不成！
前些日子顾忌陈辞身体不好，如今补回来了，楚远安便寻思着，也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正在孕期里，又被各种大补，陈辞胸前双乳鼓囊囊的。有时候胀痛难忍，小少爷还撒娇要皇帝帮忙揉揉。
连路过肉铺都会觉得心中犯恶心。
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黑衣卫们上前去绑了人，洗了膏药，对着画像验看后，直接送去了京城。
最后靠在皇帝怀里，被皇帝亲手喂着，把桌上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饭后还被喂了酸橘子。
小少爷被养得细皮嫩肉，脚腕细细白白，皇帝一只手就能握住。
属实不知死活。
再后来陈辞终于不闹了，改为黏在楚远安身上，成天要皇帝抱抱，撕都撕不下来。
辞发现，自己不仅吃不下猪肉，牛肉鸡肉乃至鸡蛋都吃不下去。
宸安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皇帝衣裳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甚至印了个浅浅的巴掌印子。
谁知楚远安冷笑一声：“就你？强迫朕？”
终于吃到心心念念味道的陈辞热泪盈眶，吃了大半框还想吃，却被拦住了。
“少吃点，”皇帝声音低沉而温柔，“小心反胃。”
主要是那笑容太傻，让人不忍直视。
于是当晚，大着肚子的小少爷就被拉上了龙床。
短短半个月时间，小少爷瘦了一大圈，胃口奇差无比，每天喝半碗白粥就不想再碰吃食。
晚膳是熬的软烂的牛肉玉米粥，牛肉切得碎碎的一点腥味都没有；配菜是五仁酱丁和腌酸萝卜，还有白灼虾、小烧鸡、南瓜饼，一蛊人参老鸭汤。
御前太监带着宫女们安静地收拾宫殿，大家都默契地不去看皇帝脸上表情。
“你，”陈辞小心翼翼的，“你不杀我？”
皇帝龙颜大怒，宸安殿里一片兵荒马乱。
语气很是不屑。
吃到猪油都会干呕反胃。
陈辞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
“哇——你欺负我——！我不活啦——！”
不知道是宫里御厨手艺好，还是楚远安身上味道太好闻。
皇帝倾身上前，陈辞见势不妙转头就往龙床深处躲，却被男人一把抓住脚腕牢牢禁锢住。
彼时陈辞瘦得竹竿似的，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在收摊的橘子摊前捡烂橘子吃。
最后皇帝亲手给小少爷沐浴，给人穿上御用的蚕丝衣裳，抱到贵妃榻上，伸手想看陈辞脚上的疤痕，结果被陈辞慌张躲过去了。
倒是对街上的酸橘子感兴趣，然而买不起。
只能对着吞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