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Jing血签了常徽带来的那个契约之后,闻惟德的确说到做到,也不再派人监视她,也不再有无数护卫,也给了她一座新的住所,别苑外面没有任何结界。
她想去哪,都可以去。
她成为了这个将军府上最普通、也最特殊的一个浊人。
梦寐以求的自由,白纸黑字,Jing血契约,唾手可得。
闻惟德突然这般举动,也确确实实出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
我都已同意你不回我们的巢墅了。闻望寒望着她,那我总可以来陪你吧。
和悠摇了摇头,只是蜷缩窝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嗯,可以。
闻望寒体贴她体虚,并不强要,只是搂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沉默不语。从那天酒宴之后,到常徽告诉他哥哥的决定之后这一切至今突然从天而降的结果,惊喜来的太快太突然,没有任何真实感。
悠。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在她发间喃喃低语。
她没有回答,像睡着了。
但她睁着眼睛,放在枕下攥着的那半枚章子硌得手生疼,才能有一时半会的真实感,这都是真的,并不是在做梦吗?
她真的可以自由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悠战战兢兢地在她这处别苑生活着准确的说,是一处小院。她专门跟常徽提了,不想要那么大的别苑了,就想要一处安静的、无人打扰的小院子就行。她已经厌恶了那些奢华的摆设,想最后在将军府呆着的这些日子,也能让她心神平静下来。
让常徽他们比较安心的是,和悠从来不走出那个院子,给他们省了不少事。虽然苍主交代过,她想去哪,只要在将军府的地界上,都不要去管,去阻拦。但,将军府虽然听起来是个府邸,但实际上是一座极大的洞天,被各种阵法、幻阵、结界所布置叠加,有数不清的宅邸别苑相当于一座大型的城池才对。这里是苍主几乎大部分眷属的居所,都与他们各自的洞天所联系在一起的。可想而知,那些地方对她一个人类,还是一个浊人,有多么的危险。而将军府内到处的禁制和阵法就不说了,还有不少禁地和禁区是不能乱去的。
不过。她很安生,甚至让他们觉得安生到不可思议。自打住进了那个小院子,再也没出过那个院门半步,每天就在院子里饮食起居,也不要侍女下人,没有跟他们提过什么要求。就问常徽要过些农活用的东西,说起来常徽还专门差人去江鸢城特意去买的将军府里哪有人会做农活的啊。她把小院里头的花草刨了大半,种了蔬菜。也不让人来送饭了,常徽起初安排人送过去的名贵食材,她全给拒了,还特意跟他说了自己不会做,也不想吃,只留下些常见的鸡鸭鱼rou,自己做饭自己吃,能不麻烦他们就绝对不会张半个字儿的口。
闻望寒但凡闲下来有空,都会来见她。
越淮是几乎每日都来见她,在她身上做些实验。
至于别人
卫柯也来过,但被和悠礼貌回绝也不与他见面。
至于闻惟德他从未来过一次。
准确的来说,他非但从未来过一次,从神殿离开回到将军府之后,他甚至压根没有再提过半个关于和悠的字。他公务仍繁忙,堆积成山,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的一丝不苟,严苛律己。手下们也绝对不敢跟他提起这个人,关于和悠的处理,都是常徽一手Cao持。莫说下属了,他的三个弟弟,也没有人会跟他提这个人。
闻望寒就不用说了,闻辞尘除了外出做事,就是回到自己别苑里头也不知在疯玩些什么。闻絮风天天和穆世杰厮混在一起。
兄弟四个人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没有遇见过和悠这个人的日子。
目前存活的鹞虫都在这里了。越淮将盒子推到了闻惟德面前。我留了一只,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价格。其余的,我留那么多没用,都给你了。
他叹出一口气,这是目前,对她伤害最小,不会危及她性命所能得到的最极限接近她自愈能力的替代品了。
闻惟德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总共两只。
还有一只,大概还要个把月才能活着取出来。就是她目前的极限了。当然如果你想竭泽而渔,把她的rou体、韵灵、魂魄按照这个方法全部蚕食喂给鹞虫,应该能取出来一百只左右。这鹞虫,对于rou体凡胎来说,一只就可以rou白骨,医死人也不并不算什么稀罕事。而三只就可以让你这一身伤完全自愈了,你会恢复鼎盛时期,完全超越你父亲。越淮耸了耸肩膀,而一百只啊,那是和悠自愈能力的极限想想看,这若流在外头,会让多少人为之疯狂。
他眨了眨眼,眼睛里花瓣一样落下来的光影妖冶异常,要是让宫里头那位知道,这世界,怕不是要翻了个天。可哪怕
越淮顿了一下,翘起尾指抵在唇畔,笑得更加难以捉摸,就算宫里那位不知道,外面这么些人,随随便便哪一个,若知道和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