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毁一本已经饱经沧桑腐迈的书太简单了,和悠一页一页地把它们翻开,认真地注视着它们、撕下。这种乖顺不知是否安抚了男人压在唇下的凶戾,坐在对面的男人唇畔的笑容似是而非。
哗
艳橘的火光从指尖亮起。
但同样的。
用全神贯注爆出的韵灵集中在手中烧掉它们,更加轻松简单。简单到,连对面的男人都无法来得及去阻止。
朽迈的纸业在接触到韵灵暴起的火光那瞬间就被烧成了粉末,一片橘色的光点从她手心里融化。
和悠掸了下指尖上最后一点橘色的灰烬,表情冷漠,好似不过烧掉了一把柴火的无所谓,和刚才对那本书的珍爱判若两人。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刚才探索过的方向走出。
你无非是想拿小筹威胁我,我不在意。她淡淡地说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你把小筹送到盘王那里,不过就是想利用小筹再获取一些别的利益。小筹对你而言,不只是用来拴住我的锁链了。
她一边赤足朝外走,一边拆开头上的发簪,那名贵奢华的珠宝,随着她的脚步,就被她顺手扔了一路,你想杀他,想利用他,随便你。他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的保护了,我也保护不了他了。我作为一个姐姐,能为他做的,已经全做了。
被她随手抛在脚下的珠翠金玉,在空旷的大殿里发出此起彼伏清脆动听的响声。
和悠拆掉发髻,用手梳弄着长发。她已经走到了刚才月光隐没的边际线了,踩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线上,转过身来朝他坦然笑道,所以呢?你现在要怎样?怎么折磨我?怎么虐待我?把我扔到你的军营里?还是把我活剐了拆了骨什么酷刑都来一个遍?
闻惟德也看起来很平静,久久,他都没有说话。半晌,他站了起来,走到和悠面前。男人的Yin影甫一把她笼罩,她的身体就已经因为rou体记忆而战栗了起来。
我承认,你强大地超越我想象力的极限。我哪怕一生都可能反抗不了你,我什么心机手段对你都不会有丝毫作用,我也永远猜不到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但是她不得不握住自己的手腕按在大腿上,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不惧不躲。闻惟德,我已厌倦了。
厌倦。一个中性词,词性也不重,也不偏颇。
远不如恨这样激剧尖锐。
厌是厌烦、是厌弃,倦,是疲倦,是乏味。
咳。
仿佛男人此时笼罩在她身上的影子,是千钧鼎万石山,缓慢而沉重地被身后的月光推倒在她的身上。
和悠开始止不住咳嗽,被无形的、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把内脏和血管都挤压到极限,气血翻滚压再喉咙里咳,来自绝顶力量的压制之下,韵灵都发出了凄厉的哀鸣惨叫,骨头都被压制到蓬软,站都站不住住,贲临极限的身体趋于求生地本能在无助地朝后退。
闻惟德不做出任何举动,也不逼她,只是随她走。她退一步,他迈半步。
她未能退出三步,就再也撑不住了,身子要被压垮了摇摇欲坠地正欲弯下腰,再也压不住地一口浊血反呕出去:咳噗
然而。
砰
她被一掌按住了嘴,砰地一下压在了她身后的一座冰冷的门上。她的后背重重地被砸撞在凹凸不平的雕刻上,胃里反呕出的那口污血被他手掌一把按住,将吐未能吐出来的血被堵回去大半把脸颊撑起,甚至从鼻腔中反冲出来。他太过用力,她脸上的rou被宽厚的手掌从指缝中挤出来,血也从指缝中反溅了出来,淅淅沥沥地染红了他的手套。
被牢牢捂住口鼻,呛咳、窒息,都不算什么了。
闻惟德一掌就掐着她的脸将她从地面上缓慢提起,将她提起到与自己可以对视的高度。她离开地面的腿无力地踢腾着,脊骨像是要被重力拉扯下去,最痛苦的是能听见自己的头颅在男人的手掌下面发出咯吱咯吱的恐怖声音。
和悠的瞳孔不断地放大着,痛苦将她的视线割裂地只剩下眼前一点点有限的距离,她只能看见他手背上手套都遮不住的暴起的青筋她想起那个玉佩。
男人刚才丝毫没有用任何灵力或者妖力,只凭借力气把那玉佩碾成了齑粉。那玉佩明显不是普通玉佩,有灵力加持和保护,都那样碎了。而她的头颅,远不如那个玉佩。
把她的头颅碾碎成粉,对他而言,远不如碾碎那个玉佩消耗的气力吧。
看来,语言不能让她理解,就干脆用行动了?
谁告诉你,我是要用和筹来威胁你了。我打算怎样利用和筹,和你有什么关系,想用激将法让我告诉你我准备怎么对待和筹吗?他抬起右手把自己脸颊上溅到的一滴血给擦掉。和悠,我警告过你无数次,在我面前收起你所有的心思,好生当一条挨cao的母狗。可你就是不听,怎么都不听,千方百计地试探我、算计我,不自量力地以为什么都懂。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