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
“丫头,你认真点行不?这事正式比赛呢,待会谁输了可是有惩罚的啊。”
迟簌掀了下唇,仍是闭着眼睛:“我很认真。”
顾老爷子:“……哼,待会就让你去抓蟋蟀。”
顾寒光不由又看了眼藤椅上像是睡着的少女,浅浅地眯了下眼睛。
三人的鱼竿静等不动。
钓鱼,比的就是耐心。
这点,顾老爷子自认为可以拔得头筹。
无人说话的时候,风声尤为地清晰。
迟簌闭着眼睛,放大自己耳朵的感官,绿草被拂动的声音,草丛间虫子啃噬叶子的声音,身侧人的呼吸声,还有鱼塘深水里,鱼群游动的声音。
距离水下半米的地方,所有鱼游动的痕迹如同线条一样清晰地描绘在迟簌的脑海。
迟簌睁开眼睛,目光盯向距离鱼竿顶端最近的方向,鱼竿狠狠一戳。
动静之大,吓了顾老爷子一跳:“丫头,你在干什么?你这样把鱼都吓跑了。”
下一秒。
迟簌挑起鱼竿,一条鲫鱼正穿刺在上面,尾巴还抽搐地挣扎了两下。
顾老爷子嘴角一抽:“……”
就连身旁的顾寒光都愕然着张俊脸。
迟簌心情rou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微微一笑:“顾爷爷,你输了,抓蟋蟀去吧。”
“不行,你这是作弊,耍滑头,不算数的。”顾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
迟簌挑了下眉:“那顾爷爷你作个弊试试?”
顾老爷子:“……”
顾老爷子最后耍赖地不去,愣是要重比一场,并且不准迟簌再用这种“吓人”
的手段。
迟簌“啧”了声,“行吧,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顾老爷子“呵”了声,一脸不信。
然后只见迟簌站起来,看了眼鱼塘,忽然走到另一侧,甩钩。
只静静等了十几秒,一条鱼就被她甩上来了,紧接着,在顾老爷子和管家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一条条鱼被甩在了岸边。
“你住手!”
顾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了,有些痛心疾首道:“我这养了大半年的鱼苗,都被你钓完了,给鱼还有我这老头子留条活路吧你。”
真是夭寿哦,这哪是钓鱼,这是Jing准屠杀。
“你早点认输不就完了吗?”
迟簌收起鱼竿,唇角是愉悦的笑意,顾老爷子让管家把鱼放回了水里,叉腰抱怨道:“真是怪了,你这丫头眼睛是雷达吗?那鱼身上也装了定位器吗?怎么一钓一个准?”
老头子变相讨教新型钓鱼方法,迟簌又躺回椅子里,舒喟地叹了一声:“主要是,我能听懂鱼说话。”
顾老爷子一脸你在蒙我是吧的表情盯着她:“你是不是还想说,是鱼冲你喊快让我上钩啊。”
“bingo。”迟簌打了个响指。
老爷子气得当场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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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
傍晚,迟簌要回学校,顾老爷子说:“丫头,要不然你住顾爷爷这里,学校那点大宿舍,多不舒服啊。”
“你东西多的话,我可以让寒光帮你搬啊。”
顾老爷子分在热情,迟簌皮笑rou不笑:“丑拒。”
然后就离开了,还拒绝顾老爷子司机相送。
人离开后,顾老爷子打量了一眼顾寒光,嫌弃地叹了声,然后背着手,上楼去了。
顾寒光眼皮半降下来:“……”
.
出了顾家庄园,迟簌眼尖地就看见了迟家的豪车。
蒋柔推门下来,像是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步伐便有些迫不及待走过来:“簌簌,妈妈是来接你回家的。”
迟簌当然知道蒋柔接她回家的目地,迟氏集团最多还能撑一个月,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投入新的资金,便会破产,最后被低价收购。
那么,迟蔚苦心经营的一切,便毁之一旦。
迟簌有心与她周旋:“怎么?不需要我向迟西瑶道歉了?”
蒋柔脸色微变,语气有些受伤:“簌簌,你说话非要这么伤妈妈的心吗?”
迟簌哼笑一声:“你对迟西瑶是有心,对我,你哪有心啊。”
这句话刺得蒋柔当场下不来台,她脸色难看道:“簌簌,你说这话时,你有心吗?若不是妈妈坚持要找到你,你怎么会过上如今的好生活?”
迟簌神色冷漠下来:“我本可以忍受黑暗,是你们,给了希望又摧毁。”
她的眼神凉得让蒋柔恐惧,蒋柔微张着唇,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然而下一秒,眼前的少女又收敛了神色,唇角甚至勾着笑,仿佛刚刚那眼神是她的错觉。
蒋柔想起丈夫的吩咐,将声音从嗓子里逼出来:“簌簌,妈妈错了,妈妈跟你道歉,好不好?”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