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有什么脱了缰,这感觉不算好,也说不上坏。
时屿斟酌措辞,却被徐安澜抢了先,“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有自己的判断。”她深深看他一眼,“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解释,那现在就更没什么解释的必要,我也不想听了。”
“时屿,找个时间,我们好好聊聊我们之间的问题。”
她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轮到时屿看不透。
徐安澜看看手腕的手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并不是最适合深聊的时机。她撩了撩长发,似笑非笑说:“你放心,至少我不会做出打两家脸的事情。”
她笑着,静静与他对视,她眼里坦坦荡荡,也平静得无波无澜。
时屿侧目,他第一次发现徐安澜也有她的脾气,不似过去围着他打转的柔弱又毫无主见。
“好。”
徐安澜满意:“那就回吧,我就不请你进去了。”
时屿点头:“再见。”
“再见。”
等徐安澜开着她的甲壳虫回家,时屿仍站在原地,他怔怔的看了许久。
回到家,时妈妈等在客厅,说爷爷一直在等他。
时屿明白一定是昨晚的事情,昨天他回来晚爷爷休息了,今早他又去了公司,没能跟爷爷碰上面。
时爷爷在书房,他一个人在里头待了大半天,谁都没理。
时屿敲开门,只看到爷爷坐在椅子上,对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站在门边:“爷爷。”
时爷爷没有应,时屿看懂了,爷爷这是气极,他便等在门口。
“时屿。”半晌,爷爷回头对他招招手,“我希望你跟安澜在一起不是硬逼着你的意思。”
时屿过去站在爷爷身旁,静静听他说。
时爷爷叹气:“我没想到好好一桩婚事几乎要结成仇。”
他不问叶锦的事情只说徐安澜,时屿诧异。
时爷爷起身,他拉着孙子去沙发坐,两个人坐在一块促膝长谈。
他说:“我喜欢安澜是因为这个女孩子满身热血,善良又坦荡。”
时屿听得认真。
“她知礼义,有魄力,胸有丘壑,又不莽撞。”
随着爷爷的述说,时屿其实是惊讶的,爷爷像是在描述另一个人。
是他认识的徐安澜?
他很快回忆起周围人对她的评价,还有他越发发现她“嘤嘤嘤”后的敷衍,其实他隐隐能感觉到她不像是面上的“肤浅”。
“我曾经在加州见到安澜为了一个勤工俭学的中国女孩挺身而出。”时爷爷顿了顿,眼里溢满笑,也有对徐安澜的欣赏,“你没看到当时美国那群权贵有多傲慢,可只有她愿意站出来。”
时爷爷盯着孙子看了几秒:“那时候,她淡定对那些金发碧眼的美国人说:她是我的同胞。”
“他们骄傲,她能更骄傲。”爷爷笑起来。
时屿表情平静,因为没法想象那一幕。
时爷爷目光远了:“有人说她莽撞,她却说因为有我们在,有人给她撑腰,她才敢这么底气十足。可是对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来说,到底是有多不容易?”
“别人不会知道,我们都看在眼里。就为了她一句同胞,她四处奔走,再难也不肯放弃,最后用她的专业为那个素不相识的女孩赢得了尊严。”
爷爷说的这些时屿其实说不上来有什么感觉,很陌生,徐安澜也不是他心上的人,他不会紧张,更不会为此觉得骄傲。
时爷爷像是简单的感叹,又像是随口一说,“安澜是我欣赏的女孩。”他话锋一转,“但你是我孙子,爷爷再喜欢安澜也不会超越对你的感情。”
时屿怔松,爷爷又叹气,“如果你实在不喜欢她,我也只能拉下我的脸去说。”
主动重提两家婚约的是他,如今要说取消的也是他,那可真是够打脸的。
时屿没想到爷爷竟会松口,他不善表达感情,只认真看着爷爷,“假如您口中的安澜这么好,如果她是您真心喜欢并欣赏的女孩,那她值得一个更好的,能懂她也真心对她的人。”
时爷爷脸色微变。
沉默良久,他眼里流露出惋惜,“我明白了。”
时屿郑重的:“谢谢爷爷。”
时爷爷摆手:“别谢我,我需要你保证你对这场婚约的不满不是因为叶锦。”
时屿坦荡:“一直就不是。”
他对叶锦只是因为从儿时走来的情分,她的遭遇,他没法视而不见。
时爷爷拍拍他:“那就行,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时屿欲言又止,最后,他离开。
徐安澜到家后一直在自己房间,洛娅打来电话说要给她补办生日。
“你这生日过得够憋屈的。”洛娅替她不平。
女主角却很无所谓:“意外之喜。”
洛娅脑壳疼:“可别喜了,你不知道外人怎么看你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