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办公室里开着灯,他算得上英俊的侧脸被灯光镀上一层朦胧的光,确实挺好看的。
如果不看他周身能冻死个人的冰渣子的话。
办公室里陷入沉寂。
徐安澜开始不耐,她拎起包,做出依依不舍的表情,“那,那我先走了哦。”
她嘴上说着先走,步子一步未动,明晃晃等着他出言挽留。
时屿解开外套扣子,决定亲自“送”走这位未婚妻,“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徐安澜感动状,“记得吃饭哦。”
时屿:“……”
徐安澜被助理送到停车场——她的粉色甲壳虫前,开车驶离这栋几乎是当地地标建筑的大楼,她脸上挂着的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立马收住。
戴上蓝牙,她给闺蜜洛娅打电话,“我结束了,去哪儿接你?”
洛娅忙着看资料:“晚上不跟那谁一起吃饭了?”她笑着打趣。
徐安澜耸耸肩:“可得了吧,我怕消化不良。”
她巴不得时屿立马解除这莫名其妙的婚约,谁要跟个冰块在一起生活,她又不是冰箱。
洛娅了然:“今儿的爱心午餐哪儿订的?”
“老张的会所。”
“我去!又是田园山庄!”
电话里几秒静默,洛娅无语,“他家这么有名,你天天都打包,就不知道换一家?也不怕穿帮。”她想想就明白了,“黑椒牛rou炒饭还是招牌,你这是一点都不走心。”
徐安澜倒是无所谓:“他会吃才是见了鬼了。”
回想她方才那样,她自己都嫌弃。
红灯,她停车挂挡,低头看为了见时屿特意换上的淑女裙,还有这辆扔在车库多年的绝版甲壳虫,真是哪哪都不舒服啊。
也不知道她家老爷子是怎么想的,非得定个娃娃亲,她足足比他小了八岁,三个代沟。
“这可未必。”洛娅努力憋笑。
徐安澜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便呗。”
她想,即便时屿发现她半个月来的爱心餐压根不是她亲手做的,全是外卖也无所谓。不用猜,他铁定觉得是她虚伪。
很好,又踩到这位时总点上了。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做得再明显些。
洛娅点到为止:“正经的,既然你晚上没约,有时间见见我朋友的朋友吧?”她说起之前发给她的案子,“资料看了吗?”
徐安澜点头:“差不多了。”
她在美国读的法律,也拿到了加州和中国的律师执照,最拿手的就是知识产权这一块的案子。
徐安澜简单说了自己的意见,总结道:“我觉得最好还是往驰名商标这一块走,我国对驰名商标的保护力度较一般注册商标要大,要看这个驰名商标的界定。”
“明白,我也是这么想的。”洛娅同为律师,不说废话,“我已经让对方去搜集相关资料,晚上我们田园山庄见。”
“哦,对了,我下午律所有个会,你不用来接我,自己玩去吧。”
徐安澜想了想,在前边的红绿灯掉了个头,“行,正好我回家换个衣服。”
她没法忍着自己这身公主装去见客户。
“好咧。”
回到家,徐安澜手机上跳出几条微信,全部来自时屿的妈妈。
两家的婚约是爷爷辈定下的,不管他们是否愿意,她就是多了个还算是陌生人的未婚夫。尤其实际上,时家要比徐家显赫得多,这婚约也不是她说不愿意就能解除的。
她查看微信,时妈妈问她儿子是否又工作狂一般的没有时间吃午餐。
【徐安澜:伯母,您放心,今天我做了炒饭送到时屿办公室,也叮嘱了他的助理和秘书提醒他多喝水,注意休息。】
她这是完全的贤内助样,一心一意扑在自己未婚夫的身上,十足的“讨好”未来婆婆。
时妈妈回了个“微笑”的表情。
徐安澜松了口气,看着时妈妈的头像出神。
时妈妈对她是不满意的,她心知肚明。时屿是这一代时家的掌门人,他的另一半不该是柔柔弱弱,什么都需要他帮着护着的小公主。
她发小给她的资料里提到过这位时妈妈,当时时屿爸爸遭遇车祸,昏迷不醒,而时屿还小,时家叔伯夺权,是时妈妈挺身而出顶了下来。后来,时爸爸卧床休养的那一年里,也是她亲自上阵,扛下了重担。
再后来,时爸爸康复,所有人都觉得她该在集团占得一席之地,偏偏她干干脆脆的退出,一点都不肯再沾时家的公司。
大家嘴上不说,其实都是心服口服。
徐安澜也佩服时妈妈,甚至对这位长辈有着几分喜欢和真心。可惜,就是她真的不喜欢时屿,她俩没有婆媳缘。即使之后她能跟时屿顺利解除婚约,她和这位她打心底里敬重的长辈之间,也很难心无芥蒂。
都是这鬼婚约害的啊。
被徐安澜念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