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有些意外。
他皱起眉,重新审视眼前眉眼弯弯的小鼓手。
长得不错,小臂过于细了,气质不像鼓手,像学舞蹈画画的。
“你会打鼓?”
“会的。”季升诚恳说,“别的不敢保证,这次的曲目,我练习了很久,绝对不会掉链子。”
白飞仍是不信任季升,他看一眼后面表情敷衍的工作人员。知道他们也不信任季升,怕给他开麦会影响演出,这才过来找自己,希望借自己之口否决掉季升的请求。
还是真是不得罪人。
白飞心中冷笑,开口道:“可以,不影响整体效果就行。”
季升眼睛一下亮了,笑容更甚:“谢谢您。”
马上要上台了,剩下的三个乐手也慢吞吞从休息室出来,与季升白飞会和。他们三是一个乐队的,其中主唱是某娱乐公司老板的儿子,剩下两个也是有背景的关系户。不同于季升这种凤毛麟角的奇葩关系户,这三人背后实力更为硬核些,所以才愣是能在长得不行业务能力不行连素质都不太行的情况下,把一位太子爷两位太子陪读强捧到大众眼前。
主唱名叫王鹏鹏,有着厚重Yin影都救不了的大脸盘子,眼下黑圆圈中毒似的浓重,面上还带着严重的浮肿,整一个标准的肾虚像。
而世界上的所有肾虚,都是有因果的。
肾虚男王鹏鹏一看到季升,眼睛都亮了起来,自我介绍时更是牢牢盯着季升不放,用旁观者白飞的话来讲就是一双老鼠眼里闪烁着色迷迷的光。
“呦。”王鹏鹏直勾勾看着季升,“你长得像那个……那个……”
“季升前辈。”季升好脾气的补全,“前辈,故人已逝,就别多提了。”
“嗨,瞧我这嘴。”王鹏鹏笑着打嘴,眼睛却如蛇般缠着季升不放,他眼神龌龊,“小季,你有没有加入什么乐队,要不要来我们公司,跟着我混。”
白飞看不惯他sao扰新人,冷声道:“上台前,别像发情的公狗一样四处叫唤。”
王鹏鹏视线一转,勃然大怒:“你骂谁是狗?”
“谁随口排泄谁就是。”白飞不看他,往前两步,隔开王鹏鹏和季升。
白飞横在两人中间,王鹏鹏怼两下,屹然不动。
王鹏鹏大怒:“白飞,你什么意思?”
白飞不屑于理他,王鹏鹏背后资本或许能迫使一些人对他点头哈腰,但同样靠山够硬的白飞并不属于需要低头的类型。
但考虑到工作人员已经给出准备上场的信号,为了演出着想,白飞开口:“他是谢轩铭的人。”
“谢——”王鹏鹏的声音戛然而止。白飞的话如同一桶凉水从头浇下,把他冻个激灵。
谢轩铭有多疯是业内共识,惹了他,不管是新人老人还是关系户,演艺生涯基本就完蛋了。
没人想被疯子盯上,尤其是持有资本和话语权的疯子。
“清醒了吗?”白飞冷言冷语,“清醒了就上场。”
刚好主持人报幕完毕,白飞弯腰率先上台,季升紧跟。
“王哥……”吉他和贝斯低声提醒。
王鹏鹏咬牙,大步走上舞台。
白飞觉得这是自己参与过最令人无语的演出。
即便是有预录,舞台上的场景还是太糟糕了。
吉他手型都对不好,拍子一错再错,贝斯干脆空弹,摄像机偶尔对准,大屏幕上出现其悬浮的手指,看得白飞都替他尴尬。主唱就更不用说了,白飞想不出什么样的废物居然能在录音室里都唱不好,修出电音的预录音轨3D环绕播放,听得白飞皱眉直呼皮卡丘摧毁晚会现场。
唯一还凑合的居然是那个谢轩铭塞进来的鼓手。他的节拍力度卡得极准,与预录中的鼓点别无二差,如果不是白飞瞥见他身前的架子鼓随着节拍细微颤动,几乎要怀疑这人敲击的动作只是做做样子。
但两个认真的鼓手,并不能救起三个划水的乐手。
总体而言,这个临时班子搭起的舞台,还是很拉跨。
算了。
白飞自暴自弃地想。
年末大团圆式群体造假现场,敷衍着应付过去完事。
他思绪安定下来,鼓槌举起,按节奏敲下。
咚!
白飞猛然一惊,浑身汗毛一瞬耸立。
哪里不对。
自己敲击得有那么大力吗?
为什么一瞬间,整个场子似乎只剩下这一声鼓响了。
来不及思考,鼓槌再次落下。
手腕松紧几次,鼓槌起落。
不是似乎。
白飞终于搞清楚了眼前状况,冷汗刷一下挂满额间。
预录停了。
躁动的乐声戛然而止,王鹏鹏开合的口型尴尬僵住,滑稽得如同一出默剧。
全场,只剩下白飞的鼓声。
白飞心脏猛烈收紧,王鹏鹏和那两个后台乐手技术有多拉跨他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