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限主题就如放松缰绳,青出这匹野马发出欢呼似的嘶鸣,撒丫子冲向冠军的方向。
成员很快定下了曲目,在对应舞台演出做出更加戏剧化、更能调动观众热情的改编后,开始了排练。
前两周的排练都很顺利,编曲配合与舞台动作设计在一次次磨合中完善下来,成员们便是意气风发地剑指冠军,苏镜不止一次调笑问比赛完了该去哪庆祝,要不搞个小巡演什么的……
一切似乎都在正轨上迅猛前进。
但意外总会横生。
李谭从第三周开始,频繁地缺席排练,成员问起什么情况,他只含糊答家里出了些事,为难的神色让人不好再问。
一日,在去排练的路上,谢轩铭转过一个拐角,忽地听闻李谭声音。
“再多一周行吗?短时期真的不行……我会想办法的,麻烦您再宽限一些……”
谢轩铭默不作声地听着,李谭的声音从急切恳请逐渐转为愤怒无奈,他最终狠狠把电话一挂,无力蹲坐下来。
谢轩铭靠着墙不动,直觉变故要发生了。
他的感觉是对的,第三周末尾,李谭来了出租屋,说有事想和成员们谈谈。
谢轩铭从隔壁过来时,李谭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烟,一手扶额,满脸Yin郁憔悴。
“我那个弟弟,你们也知道。”他咬牙,怒骂,“就是败家玩意儿,迟早惹出祸端。”
“他干什么了?”盛空知皱眉,“又去赌博?”
李谭没说话,只埋头一个劲狠抽。
谢轩铭闻不惯烟味,轻轻皱下眉,季升瞥他一眼,对李谭说:“烟掐了,小谢闻不惯。”
又问:“欠了多少。”
“十来万。”李谭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哑声说。
“Cao。”季升苏镜同步骂出声。
李谭的家境他们是清楚的,父亲瘫痪无工作能力,母亲早早去世,李谭小学毕业就出来四处打工,一人拖着小六岁的弟弟和患病父亲生活。
虽说近两年,李谭有了稳定工作,家中情况好了些,但他一月,加上表演的外快,也就拿个五六千,这十万,对于李谭家来说,是绝对的巨款。
“他搞什么?”苏镜满脸惊怒,“你家这情况他还出去赌。”
李谭抬手又想吸烟,发现烟灭了,只能捻两下手指,苦涩道:“谁知道他想什么。讨债的人上门来,放狠话说还不了,一万砍他一根手指,我爸听到险些昏过去,我真的……”
他说不下去,青出成员面面相觑,盛空知斟酌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账户里有个五万。”李谭说,“再去亲戚家借借……或许能凑合出个一万多,剩下的……我爸让我把老家的房子抵押换点钱……”
“你爸不是正住着那房子吗?”苏镜惊愕,“抵押掉了,住哪?”
李谭烦躁一拍沙发:“我哪知道,我也不可能让我爸没地方养老。我想着实在不行卖个肾完了,正好认识几个做这生意的……”
“不行!”成员异口同声道。
谢轩铭皱着眉开口:“买卖器官犯法。”
季升跟进:“小谢说得对,犯法的事咱不能干,而且这玩意不正规又不安全,你能抱着你缺个器官能和以前一样生活吗?”
“那我能怎么办?”李谭揉下太阳xue,苦涩烦躁道,“看着我弟手指被砍掉吗?”
大家又不说话了。
“其实有别的办法。”沉默中,季升兀然开口,“我们手上还有三万,赢了比赛还能再拿一万五。”
李谭怔一下,猛地抬头:“可那是出专辑的钱。”
“专辑以后能再出,你弟手指砍了能再长吗?”季升没好气的说。
“我同意升子的意见。”苏镜说。
谢轩铭轻轻皱眉,有些不赞同。
他对出专辑其实没那么大执念,但他知道季升对这事有多渴望。
他想了想,开口:“其实——”
他欲说自己床下还塞着没存进银行的一万,然而他刚出声,季升便转眼看他,隐晦摇头。
谢轩铭闭嘴了。
李谭有些茫然又有些激动地看着青出成员,破局之法的出现让他欣喜万分,但破坏青出梦想的预估又让他愧疚不已。
他呐呐:“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沉默许久的盛空知忽然说,“乐队本来就是不稳定的组合,就算没出这事,青出成功出了专辑,也大概率是要解散的。”
他声线如往常般平和:“三个月后我和小升就要返校了,估计不能继续乐队生活,本来想比赛后再说的……但现在有机会,就先说了吧。”
季升和盛空知要退出青出。
谢轩铭心中一惊,他条件反射看向季升,却发觉他也是一脸惊愕望向盛空知,好像从未被告知这件事似的。
青出结束谈话,在此次对话,他们由即将失去吉他手开始,确定专辑泡汤为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