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谢轩铭心虚抽手,没抽动。
“我要听故事。”季升眼神迷糊,来回摇晃谢轩铭的手,“妈,我要听故事。”
“我不是你妈。”谢轩铭天降巨子,忽然升级为小妈咪,压力倍增。
季升“唔”一声,接受了“你妈没了”的现实,软软开口:
“爸,我要听故事。”
谢轩铭面无表情伸手,掐住他的脸,报复平日似往两边拉扯:“我真该录下来……以后再以大欺小就放给你听。”
“别掐。”季升被掐得眼泪汪汪“哥哥,别掐了,疼。”
他这一声哥威力惊人,谢轩铭触电般收手,不自然地环顾四周。
还好,都趴下了。
谢轩铭心虚松气,又猛然觉得离谱——丢人的是季升,自己害臊什么。
“哥哥,哥哥。”季升仍不消停,蹭着他的手撒娇,“我要听故事。”
谢轩铭被他嚷得昏头昏脑,为了阻止他继续乱喊,谢轩铭勉强开口:“从前有一只乌鸡。”
“嗯嗯。”
“去做了漂白。”
“嗯嗯。”
“变成了白斩鸡,被吃了。”
“嗯嗯。”
“……”
“嗯嗯?”
“没了。”
“啊?”季升又晃晃他的手,满脸不满意,“我不要听这个。”
“……那你要听什么?”
“真人真事的故事!”
“好吧。”谢轩铭叹口气,“有一个小孩,有妈没爹,也没有生日。”
“为什么会没生日,明明每个人都有……嗝……生日。”
“因为没有蛋糕,没有礼物,也没有生日快乐。”谢轩铭说,“今天是他第十八个生日,你猜,他这次有生日了吗?”
谢轩铭说完,等待季升回应。
可季升只愣愣看着他,一动不动。
几秒过去,他眨巴两下眼睛,打个大大哈欠,一头栽桌面上了。
谢轩铭沉默一会儿,默默把手往前伸些,让季升垫在自己手臂上睡着。
昏的可真是时候。
他想。
过一会儿,李谭回来了,他看着东倒西歪那三个,头大地开口:“回去吧,你搬一个,我搬两个。”
“行。”谢轩铭扶起季升,轻车熟路把人挂到背上。
季升一醉睡了七个小时,晚上六点,他才从狭窄的小床上爬起来。
他摸摸脑袋,额头不知在哪撞的红肿一块,脑壳也如被十八罗汉锤了般疼痛。
季升坚难下床,与同样水肿颓废的苏镜互相嘲讽一番,进了浴室。
洗浴时他觉得忘了什么,然而洗完也没想起来,只摸着脑袋投入了作曲的海洋。
季升这一作就是四个小时,时钟逼近十一点时,季升忽地停笔。
一段对话浮现在他贫瘠的脑海中。
“没有蛋糕,没有礼物,没有生日快乐。”
“今天是他第十八个生日,你猜,他这次有生日了吗?”
季升一寸寸凝固了。他拿起手机,犹豫着,给谢轩铭发了消息。
谢轩铭洗漱完,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忽然震动。
未读消息。
季升【你说的那个故事。】
季升【主角是你自己吗?】
谢轩铭【是】
季升【……】
季升没声了。
谢轩铭耐心等待一会儿,没等到回复,就听隔壁房门砰一下打开,随后自家大门哐哐被砸响。
他开门,季升穿着睡衣,不lun不类踩着运动鞋,站在门外。见谢轩铭开门,季升二话不说,一下扣上他手腕,拽着人就要往外走:“跟我去个地方。”
谢轩铭想说我穿的拖鞋,至少让我换个不拖沓的。
但他看见季升衣服上印着的那只掉色懒羊羊,默默闭嘴了。
算了,再丢脸也丢不过他。
季升拽着谢轩铭,一路把人拉到练习时常用的地下车库。
他着急着忙摸出钥匙,抖着手开锁。
“干什么……”谢轩铭看他喂鸡撒米一样狂抖的手,心中有了猜测,却还开口,“那么着急。”
“废话,就他妈剩十五分钟了。”季升汗挂上鼻尖,怒斥,“你那么悠闲干什么,你生日还是我生日,一点紧迫感都没有,怎么当青出的主唱!”
生日不仅没收到祝福,还被训斥了一顿。
谢轩铭很无辜。谢轩铭很委屈。
季升终于捅开那个锁,三两步走进车库,谢轩铭关好门,回身看见季升已经在架子鼓前坐定。
“这算是青出的传统吧,你新加入,也不知道。”季升随手敲两下,找到手感,然后抬眼看下谢轩铭,“先来首歌渲染一下氛围。”
他抬手,鼓槌正式落下。
很摇滚的节奏,季升一贯的狂野